秋习带着几分得意,从一品墨客走了出来。
“这样就行了,火我是添上了,怎么烧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她边走边自语。
“又给谁下套了?”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
“呃,司大哥。我没有下套,只是给他们加了把火。”秋习笑着停止了脚步。
“加火?什么火?”司南风问。
“当然是酒啊,烈酒。我就不信他能禁得了酒香的诱惑。”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回酒坊。”
“那走吧,我陪你走一段儿。”
“好。”秋习抬脚继续走。
“禁不住酒香的诱惑喝就是了,怎么能说是加火呢?”司南风看着她上下翕动着的嘴唇。
“喝了酒会兴奋,那喝多了呢?”
“喝多了?喝多了应该会躁动吧!”
“对呀,躁动了就会想着干坏事了是吧?特别是男人。”秋习瞅了他一眼!。
“我,我怎会知道,我又没干过坏事。”司南风有些不自然,仿佛她在泛指。
“当然不全是了,我不是泛指,是指某些,某些心术不正的人。”秋习赶紧强调。
“哦,对那些人,你添的火应该有用。”司南风点头。
“我寻思着,那个黑衣大汉如果找的是何顺发,干嘛不让他们早点碰面?如果找的不是何顺发,也能促使他赶紧进行下一步。”
“那就看你这把火能不能烧起来了。”
“投石问路呗,反正就是损失几瓶酒。我帮不上大忙,点把火还行。”
“想法不错。他们如真能打起来,说明你这套儿管用。”
“能钻进套里的肯定都是心术不正的,不能怨别人。再说了,打不打起来也能有点用,他们都是游埠人,只要一张口,乡音总归还是有几分亲切的。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我想,一下子便就能见了分晓的。”
“你说的是。就等着看他们上套吧!”司南风笑。
“上不上套我就不管了,那是房大哥和程大哥他们的事。那个黑衣大汉我也不会再见,总能见着,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丫头倒是挺机灵。”司南风心里道。
“我得继续去做我的酒了。”
“是啊,与酒打交道比之与人打交道要安全得多。”
“嗯。我嘛,首先得让我的酒坊壮大起来。”
下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说,“酒坊壮大了就会有钱,钱多了,还有什么事办不成?”
“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司南风凝眸看着她。
“就凭司大哥的这份相信,我也会好好干的。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好利索了吗?”秋习眼神清澈,流露着一种朋友般的关心。
“早好了。那丹丸很灵,承远大师都没说给我一瓶呢!”司南风有一点点的抱怨。
“那是我运气好。”秋习的笑里带着点夸耀般的孩子气。
“是是是,你运气好,我运气不如你。”
秋习“嗯”地肯定,继续笑着。
“好了,不陪你了,你自己走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司南风挥了下手,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好,司大哥忙你的吧。谢谢你!”
“哦,谢我什么?”他停了下。
“当然是谢你陪我走了这段路啊!”秋习嘴角一弯,两眼清明。
“她的眼神那么干净,就像这地上的雪,没有一丝别的色彩。”司南风稍稍有点失望。
秋习是玲珑剔透的,怎能看不出司南风的情绪?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司南风的身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不要给人留有一点希望,更何况,她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
回到酒坊,秋习把怎么“巧遇”黑衣大汉,怎么给了他两瓶酒的事和方自逸学了一遍。
方自逸放下手里的活儿笑了笑,“我说你哪去了,原来‘巧遇’去了。”
“不巧遇怎么能给他们加火儿?下一步就看你们的了。哼,那黑衣大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秋习的脸上有一丝厌恶。
“哦?何以见得?”方自逸暗暗地打量她。
“你没见他看关文炫的眼神,对一个男人都那样色眯眯的,何况是对女人了。”
“关文炫是少见的美男子,可以理解。别说他,哪个人见了他不得多看上几眼?只是,你怎么又扯上关文炫了?”方自逸盯着秋习的眼睛。
“他也去‘一品墨客’,正好遇上了,还没皮没脸地偏要去凑热闹,若不是他喝多了酒醉了,真怕他又会坏了我的事呢!”秋习有些不高兴地抱怨了一番,但详细的情况她却没有说。
“哦。”方自逸没再多问,只是心里好像有那么点不舒服。他知道,关文炫对秋习有点特殊。
“诶,房大哥,你刚刚说关文炫是美男子,谁见了都要多看上几眼,嘻嘻,难道你刚见他时也被他给迷住了不成?”说完这话,她自己还偷偷地把嘴捂上了笑,她想趁机调侃一下方自逸。
方自逸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哪有啊,我第一次见他是在‘铁匠铺’里,他傲慢地和大师傅摆谱,还和大师傅吵了起来,我们对他可是没什么好印象,就更别说什么迷不迷的了。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我是和小弟在路上第一次见到他,连话都没和他说一句呢。”
“可他对你……你不觉得,有些特别于别人吗?”方自逸话还没说完就把脸转了过去。
秋习怔了怔,“看来关文炫对自己的态度是过于明显了,房大哥都看了出来。不行,找机会我得敲打敲打他。”
没听秋习言语,方自逸赶紧转过身来看向她。
“我想,没准儿,那黑衣大汉已经去了三福班。”秋习转了话题。
“哦。”方自逸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和程大哥看好他就是了。”
“嗯。”方自逸答应的还是有点敷衍。
“房大哥?”秋习加重了语气。
“嗯?”方自逸茫然,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大声地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