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很高兴,立马精神了起来,“姐姐,我今天学的东西还没弄懂,等姐姐回来给我讲解,怕一上了床,就会一睡不起了,嘿嘿。”
秋习有些心疼,“你还这么小,没必要如此认真的。”
“不认真怎么行,我得多学些东西,不断地增长能耐,长大了才好去帮助父亲和兄长,也才好为国为民效力。”
“小弟真懂事,是个好孩子,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胸怀,将来一定不会差的。”秋习笑着赞许。
“嘿嘿嘿……”小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今天学哪段了,有什么不懂的拿来给我看看。”
小弟翻开书,把“作战篇”那段指给秋习看,“驰车千驷,革车千乘什么的,我弄不明白。”
也是,这么小的孩子,哪懂这些。
“驰车,是轻车、战车。驷,是指一辆车用四匹马拉着,那样跑得快。那个年代还没有发明马蹬,人骑在马上厮杀还不稳当,所以没有骑兵,都是战车。”
“哦哦,原来如此呀。”
“革车,是辎重车,装粮食、战具、炊具、衣服等物资的。至于带甲十万,是说一辆革车要配备的什么炊事员,保管员,养马的,砍柴打水的人员等,这些你知道一下就行了,不用细究。”
“哦。”
“这段你要明白的是,打仗不是打兵马,而是打钱粮。没有钱,就买不了粮。这么大的部队,要‘千里馈粮’,没粮食兵士们就吃不饱饭,吃不饱饭怎么能打仗?还有那些车甲器械等等等等,都是需要钱来买的。所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日费千金,十万之师方能运转。”
“这样说来,打一仗得用好多好多的钱财啊!”小弟感慨。
“可不。所以说,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没有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等我长大了也要挣好多好多的钱,送去给父兄们用。”
“嗯,行。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得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去挣,绝不能巧取豪夺,不择手段。”
“姐姐,我懂了。”小弟的眼睛亮了,没有一点困意。
门外的程竹和齐峰二人,也是听的频频点头。
“这个小女子,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但懂酒,她怎么还懂得这些?”齐峰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以为她会酿酒就已是超出寻常女子了,岂不知,竟还有这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程竹亦真心夸赞。
他俩往回走时,见屋里灯下的两个人在学习,便就好奇地驻足偷听了一会儿,不曾想,竟还间接地受益了。
他们记住了一点:打仗不是打兵马,而是打钱粮。
“好了小弟,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有什么不懂的,咱以后再说。”秋习又拍了拍小弟起身要走。
窗外的程竹和齐峰听了,赶忙闪到一边儿,然后跃上房顶跑了。
“好。谢谢秋姐姐,你一天也挺累的,我还总是劳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咱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弟弟,不许再说什么劳烦不劳烦之类的话了。”秋习佯装生气。
“好好好,再不说就是了。”小弟拽住秋习的胳膊摇了摇。
秋习把小弟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有什么想法,或是要做什么就和姐姐说,姐姐尽可能地去帮你。祖母年岁大了,不要让她多劳,她已经够操心的了。唉!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父母兄长,当然还有我们,她都牵挂着。”秋习叹了口气。
“是,姐姐,我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小弟仰着小脸看着秋习,心底里一片温暖。
“明天得给小弟添些衣裳了,母亲不在身边的孩子,得有人替他想着点,祖母毕竟是年岁大了。”秋习在心里道。
秋习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没有点灯,也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在桌子边想着刚刚和小弟讲的那段兵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打仗是这样,人生何尝不是如此?要使自己有力量就得有金钱,有了金钱就有能力去做许多事。
她在心里盘算着,金钱,力量,信念,梦想……但,绝对不能有所贪欲。
素姐姐曾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自己还不曾深思过,现在想来,倒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
次日,她去“一品墨客”见了关素心。
“素姐姐,我想在街面租个铺子。”她开门见山道。
“哦?终于想明白了?”关素心讶然。
“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能只仅仅是给你们两家送酒了。当然,无论何时,你们两家都是会放在最首要的位置上的。”秋心笑。
“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关素心亦笑。
“向姐姐学习,我也要有自己的格局。躲在一隅静待花开,也只有自己能闻其花香,那样,岂不是误了花?它本来应该飘香万里,只把它放于这一隅怎么行?”
“你的酒就是巷子里的花。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毕竟还是有局限,既然契机到了,就让花早放异彩,早弥馨香吧!”
“所以我才来找姐姐,请姐姐帮我物色个位置。你毕竟来得早,了解镇子上的地理情况和人情事故,我就不行了,孤陋寡闻的。”
“嗯,容我想想。好的位置,还最好不要和同行相挤,毕竟你们根基尚浅,虽说好货不怕比,但得罪人终究是于你们不利,那个何顺发就是因妒生恨的例子,所以必须周全了才好。”关素心道。
“姐姐说的是。”
“等下我让人叫文炫过来问问,他狐朋狗友多,兴许会给一些建议。”
“哦,也好。”秋习嗫嚅了下方才道。
“怎么,文炫那小子……”关素心看着秋习,想着他是不是又给秋习找什么麻烦了。
“没有,只是,只是……”秋习不知道要怎么和秋素心说好。
“我知道那小子对你有心思,但他不知道你是女子,似乎又有些矛盾。不如哪天你就告诉他真相,也省得他纠结不休。至于将来谁和谁怎样,那就要看每个人的缘分了。当然,最主要还是得听你自己的心声。”关素心审视似地看着秋习的脸。
“嗯。我知道。只是那天,那天一起和那个黑衣大汉喝酒时,他醉了后说,说……”秋习吞吐,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什么来着?难道你和我也不能说?”
“他说,他说他心悦于我,如果我是女的就会娶回家去。”秋习极不自然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