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说呢,问他是哪位,他回答的含含糊糊的,最终只说是这家的孩子。我见他身着男装,便就以为是这家的公子了。”小仆在一边儿似是自语地道。
“你个猴崽子,也不问问清楚就告诉我是公子,我老眼昏花的,你的眼睛是干嘛的?是用来喘气的吗?”秋无惧吼着小仆。
“哼,老爷又骂我。你说你老眼昏花,怎么刚才十支箭都从一个箭孔里穿了过去。”小仆不服地小声嘟囔着。
“你嘟囔什么呢,是不是不服?”秋无惧扬着手吓唬着。
“小的不敢,我是说您心明眼亮,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辨雌雄。”小仆吓得直往于将军的身后躲。
“好了老秋,别为难小孩子了。我那闺女,都让她母亲给惯坏了。也是,只此一个闺女,又是最小的,怎能不惯呢!连带她的两个哥哥,都跟着一起惯着她,整天舞枪弄剑的,女红却一点也不行。我有时也愁的慌,将来可怎么嫁人呢!”于将军说着叹了口气。
“将军说哪里话,女公子聪明爽朗,武艺又好,我看啊,还是个坦荡的,这点啊,与我家闺女倒是有几分相像。”
“哦?我整天忙于公事,倒是没大看得出来。你不妨说说看,她
是怎么坦荡来着?”于将军不禁好奇了起来,有人夸自己的闺女,当然高兴了。
于是,几人边走,秋无惧边把先前和女公子比试的事情和他们说了出来。
“嗯,这样说来,倒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于将军面露喜色。
“一个女孩儿家能有这样的心胸,真是难得,难得啊!”裴长戟也赞道。
“将军的孩子,怎么能差得了?!”老孙也笑着伸出了大拇指。
“哪里,哪里,是各位抬爱了!”于将军谦逊地摆了摆手,心里却如饮了蜜。
接着,于将军挨次地问了他们家里的状况,儿女有几,是否婚配。
“我呢,始终还是光棍一个。当年在战场上疲于奔命,没什么机会去谈婚论嫁,等回到家,岁数也不小了,又时常外出去给人看病,也就没了成家的心气儿了。”孙先生先自说道。
“你这样可不行,不成个家,等将来你老了,谁来侍奉于你?再说了,你也才四十几岁,怎么能说岁数大了呢?”于将军可不认可他的话。
“无妨,这些年我走东跑西的给人看病,也有了些积蓄,不怕老了找不到伺候的人。”老孙笑着说的很轻松。
“那也不行,咱们几个得帮着他踅摸踅摸,有合适的,也牵牵线。”于将军对裴长戟和秋无惧道。
“我早就和他说过此事,奈何他不肯,说是一个人过得自由。”裴长戟道。
“行了,你们别说我了。将军,你还不知道吧,老裴和老秋是亲家,儿女亲家呢!”孙先生转了话头。
“哦?我还真是不知呢!谁家的是闺女,谁家的是儿子?何时结的亲?可是有了孙辈?”于将军饶有兴趣地问。
“嘿嘿,还不是因为那年咱最后那一仗。”裴长戟笑道。
“哦?你仔细的说说。那次战役后,你们就回了老家,我再也没了你们的消息。忙忙碌碌了这么些年,才有了点闲空,着人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你们的消息。现在想想,着实是有些对不住你们几个老伙计,特别是长戟你。”于将军有些歉意地拍了拍走在身边的裴长戟。
“将军严重了,你顾着大事,这些小事不算什么的。”裴长戟颔首道。
“是啊,将军,这些小事真的不算什么。”秋无惧也道。
“好了,这个时候,饭菜应该早已备好,咱们直接去餐厅,边吃边接着说吧!”
一张大八仙桌,席面都已摆上。虽不是什么银筷金碗,但那讲究的家什,可是裴长戟他们几家所无法比拟的。
“来来来,入座。”于将军抬手让着,又问正忙着的小丫头,“夫人和小姐怎么还没到?”
“来啦,来啦!”只听一阵清脆的声音自外面响起。
刚坐下的裴长戟三人,赶忙站了起来。
“呵呵,是我家夫人。”于将军嘴角漾出了开心的笑。
“老爷,知道你的同袍要来,我支出了好多人手到处去找酒,可是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出太像样的好酒来,无奈,只找了点还算说得过去的拿了来,所以就来晚了,老爷可不许凶我哟!”一个长相大气,穿着得体,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美妇边走边说的就到了跟前。
“我家夫人如此辛苦地为我的同袍找酒去,为夫的怎能不识抬举,凶你,就更不可能了。”于将军笑得一点也不含蓄,可见他们夫妻情份之真之深。
“夫人,快来见过我的老伙计们,这位是裴老弟,是我以前的副将……”
“哦,就是那位……”美妇很有深意地看了于将军一眼。
“是是。”于将军点了点头,算是回了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才明白的话。
“这位是秋老弟,也是我的副将。这位是我们的随军医生,孙先生。”
美妇恭恭敬敬地给三位各自行了礼,“贵客远来,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不敢当,夫人客气了。”三人还礼。
“父亲,还有我呢!”一个和将军夫人长的有几分相像的少女终于插上了嘴。
“对对对,还有你。这就是我那个善于舞枪弄剑的闺女。”
“见过三位叔叔,小女于雯,雯是雨字下面加个文章的文那个个雯,意为有花纹的云彩。”于雯毫不怯生地给三位行了礼,还朝秋无惧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秋无惧一愣,“你,你是那个和我比射箭的少年?”
“正是,请秋叔叔见谅,恕我没有和您说实话。不过我是想,如果和您说了实话,恐怕您就不会和我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