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芰荷,是芰荷!”一向稳重的裴轻舟犹如变了个人似的,嘴里急切地轻喊着,抬脚就往门口冲。
“诶,我说裴如渡,你干嘛呢,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蓝白一把拽住了他。
“松手,你给我松手!那是我家丫头芰荷,表弟在信上说,她是母亲专门拨去侍候她的。”裴如渡用力地想挣开蓝白的手,可蓝白是一介武将,他怎奈何得了他?
这时,秋习已连推带拽地把那小姑娘带出了门。
“关大哥,快去拦住裴公子。”听了芰荷的那句话,春娘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知道秋习这是不想让芰荷与裴轻舟相认,便小声又急促的对关晓道。
关晓虽不知内里过往,但见秋习和春娘皆是如此紧张,知道事关重大,于是他一个健步移到门口,伸开双臂挡在了那里。
“裴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我们东家定是怕惊扰到了贵人,才把关妮儿领走的。看来又出事了,不然关丫头也不会那么着急地来找我们东家。”关晓不紧不慢,说的很是自然。
“你是说,那小姑娘姓关,叫关妮儿?”裴如渡疑问,同时也停下了脚步。
“是啊,她是‘一品墨客’老板的远房亲戚。关老板和我们东家是好朋友,所以特意找来帮我们东家忙的。”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我刚刚也许是听错了。”裴如渡一副失望极了的表情,“我怎么好像听她说什么我家姑爷。”
“是啊,你没听错。”听关晓这一说,裴如渡似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把眼睛盯盯地看着关晓。
“她家小姐正和她家姑爷闹和离呢,有一段日子了,总也没个结果,必是又来找我们东家去调解的!”
“哦哦。”裴如渡一脸呆滞,“我以为是我家丫头芰荷呢。虽然她走了,我还是想问问芰荷有关她的事情,我对她知道的太少了,太少了。”裴如渡后语不搭前言。
“行了裴如渡,这大千世界的,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你家丫头不成?”蓝白抢白道。
“也许,也许真是我看错了,看错了。”稳重儒雅的裴公子显出了一丝颓然。
一边儿坐着喝茶的贵人和萧阁主,自始至终都是一头雾水,“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裴如渡不是裴如渡,秋学飞亦不是秋学飞了,怎地都那般冲动?”
本来先前气氛还是不错的,他们一进了这“相思醉”的门,便是东瞅西瞧地各自感慨,夸秋老板了不起,竟把这铺子弄得有模有样。蓝白更是不改其风格先自出头,“我觉得,给秋老板送贺礼,送什么都不如送银票来的实在。”
他往怀里掏了几掏,掏出一叠银票来,抽出其中的一张递给了秋习,“秋老板别嫌少,给!”
春娘离的最近,她眼睛瞅着那张银票,在心里“妈呀”一声,“这么多还说少?”
秋习离得远些,看不到银票的面额,就看向了春娘,春娘心领神会,偷偷的用手指头伸出一个数来。
秋习也是吓了一跳,这不远不近的,我怎能收他的银票?如不是那么太多的,倒也免强可收,待以后想法子补上就是,可这么多就不太好办了。
“蓝公子客气了,您的心意我收下,银票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为何不能收?我这也算是提前预支,没准儿哪天我来买酒,腰包里却没钱,那你给是不给?”蓝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秋习,那神情让秋习琢磨不定。
趁秋习还愣着不知如何回答时,蓝白把银票塞进了秋习的手里。
“蓝白说的不无道理,就当是提前预支了。”裴如渡往这边大声说完,而后又小声对蓝白耳语,“快把你兜里的银票先借我一张,我没带那么多出来,到时定当还你。”
蓝白只弯了一边的嘴角斜眼看他,“你也有求到我的时候?”
“我不是没准备嘛,你拿那么多我如拿少了也不好看,咱们不是
一起的么,我也是怕打了你的脸的。”裴如渡挡着蓝白,也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行了,别冠冕堂皇的了,我借你就是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给了裴如渡。
“多谢了,回去我就还你。”裴如渡小声道谢,并给了蓝白一个笑。
“哎呀,恶心死了。不过我告诉你,得加利息的!”蓝白抖着肩撇了撇嘴。
“行,你说加多少都行。”
手里有了银票,裴如渡腰杆也挺了起来。
“秋老板,这是我的,请笑纳。”他微笑着颔首,把手里的银票也塞到了秋习的另一只手里。
“蓝白,替我也拿一张给秋老板。”贵人看出了他们俩刚才的小动作,也看到了蓝白的怀里还有钱。
“凭什么要我给您拿?”蓝白捂着怀怕被抢似的。
“就凭我回去能还你两张!”
“嘿嘿,那行。”蓝白笑着非常痛快地又从怀里掏出张和他一样面额的银票塞进了秋习的手里。
秋习正为难地不知要说什么好的时候,见芰荷从门外走了进来……
秋习情急之下,把手里的几张银票往春娘的柜子上一扔,急忙拽着芰荷就往外走,然后绕到边门那儿,往铺子后院的最里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