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莲田在被裴子静推出去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叫。
裴子静被那人拽着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待她落到地上,她的手还和那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间隔是两条胳膊的距离,一条是她的,另一条是那个人的。两人就那么拽着呆了片刻,便都迅速地放开了彼此的手。
“怎么是你?”那人显得很是惊讶。
“你,认识我?”裴子静也很惊讶,但她从不记得自己见到过这张脸,这张清俊又儒雅的脸。
“哦,我,我曾去过你家的酒坊,远远地看到过你。你,可是裴家的大小姐?”男子这句说的倒是实话,但他那一日曾经跟踪过裴子静的丫头,在她们的屋外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他却是不能说。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真是想象不到自己会落下个怎样的后果。”裴子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男子正言道。
“你说什么?”裴子静听不明白。
“如果你不是先把你的丫头推了出去,也许我会先去制住那匹马。”男子微微一笑。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可吓死我了!”莲田从地上爬起跑了过来,她带着哭腔搬过裴子静的身子上下左右地打量着。
“好了,我没事,这位公子救了我。”裴子静拍了拍莲田,又用
手指了指离自己不远处的男子。
莲田转过身,给那男子一下子鞠了好几个躬,“谢谢这位公子,谢谢,真是谢谢您了!”
“好了好了,要感谢就感谢你家小姐吧!”男子又瞅了裴子静一眼,裴子静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没说话。
“敢问这位公子,您贵姓?”莲田知道裴子静不好问,只有她来问了。
“在下……”男子略顿了一下,“在下姓程。”
“您,您就是程公子啊?”莲田惊奇。
那男子不解地看向莲田。
莲田有一刻的不知所措,她想不出应该怎样和这位公子解释,总不能说,是因为秦书瑶和裴子佳编排她家少奶奶和他的事,自己才知道有位程公子的吧?
“哦,是这样,以前听说有位程公子在我家酒坊买了不少酒,但我们却没见过那位公子,现在想来,就是公子你了吧?”
“对对对。”莲田赶紧点头溜缝儿。
“是我。那时因为……”他本想说,那时因为我的堂妹拿回去几瓶你家酒坊的酒,可瞬间他又想,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是秦书瑶的堂兄,于是他说道:“那时,我从一个熟人家里尝到了你们酒坊的酒,真的真的是爱不释手,问到是出自你们家 ,便就特意过来买了一些。”
“这样说来,您应该认识我家少夫人吧?”莲田问道。
“莲田,你说这些干什么?”裴子静觉得这丫头口没遮拦。
“没关系,我认识她。”男子对裴子静笑了笑,“我刚认识她时,只知道她是酒坊的管事,很能干,也很聪慧。对了,那时她以男装出入左右。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裴家少夫人的,还有……算了,总之,我认识她。”
至于她、小米和芰荷还在自己的私宅住了一宿,这话也是不能说。
“那,程公子这是……”
“我来此有些事要办,想不到会遇到你们。只是,不知你们聊什么聊的那么专心,竟连有人喊都没听到。”
“我们是在找人。”莲田道。
“是不是在找……一个瘦子?”男子试探地问。
“公子怎么知道?我们就是要找个失踪了的瘦子。”莲田有些兴奋。
裴子静也不想管莲田的自作主张了,可见她们一样,都是信任眼前这个男子的。
“你们为何要找他?”
莲田转头看了看裴子静,这个话她可不能抢着说,因为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我们,我们只想问问他,她在哪里。”裴子静说的头一个他是那个瘦子,第二个她就是秋习了。男子听得明白。
“你们不用问,我都问过了。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可是希望她再回到你们家?”莲田瞅了瞅裴子静,她没敢说。其实,少夫人那么好,她是想的。
“从情感上说,我想,但从理智上说我不想,因为她在这个家过得并不好。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裴子静如实讲出自己的心理。
“嗯嗯。”莲田也赞同地点头。
“看上去你们也是挺相信我的。”他的话外音不言而喻,我也相信你们。
“当然。”裴子静和莲田都点头。
“你们的少夫人,大概是被个盗墓的人给救了,只所以说大概,因为那个瘦子也没亲眼见到,他也是道听途说的。秋管事,也就是你们的少夫人被救下之后,为了谋生,在某地也开了一家酒坊……”
“啊,她也开了酒坊?”莲田有点雀跃。
“是,并且做的还不错,她们的酒名扬四方,连京城里都有不少人去买她们的酒。”
“她呀,就是个受累的命。好不容易脱离了羁绊,怎就不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还去受那种苦。”裴子静叹息。
“是啊,少夫人自从来了咱家,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不是被冷落,就是去酒坊做苦力,还要被秦书瑶和二小姐她们刁难、陷害,最终还不是又累又饿才……”莲田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静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