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正给沈方若梳头,满头青丝如绸缎般令沫儿爱不释手。
“小姐,那涌泉寺的水真好,看这头发洗的,比在家里洗的可是柔顺得多了。”沫儿一手托着长发,一手拿着梳子从上往下慢慢地梳着。
沈方若“嗯”了一声,闭着眼睛享受沫儿的梳理。
沈元浩在窗外偷看,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屋,沫儿见了刚想发话,他摆了下手让她噤声,并示意她出去。
沫儿虽不情愿,但也不敢惹这个魔头,家里已有好几个小姐妹因不服他的摆布而丧了命。
沫儿退了几步转身出去,赶紧去隔壁找秋习。
沈元浩照着沫儿的样子,一手托发一手拿着梳子梳理。他看沫儿梳的轻松随意以为这很简单,可他哪干过这活儿,笨拙的没梳上两下就把梳子和头发缠到了一起。
“呀!疼!”沈方若睁开了眼睛,用手按着头发,“沫儿……”
她回过头想问沫儿今儿个是怎么了,因为沫儿梳头从来都没把她弄疼过。可是不想,她碰上的是那双非常漂亮却是她永远也不想看到的贼眼。
“二哥,怎么是你?”沈方若一下子从小凳子上站起,见到鬼似的往一边躲了两步。
“小妹,这些日子你上哪儿去了,让二哥好生惦记。”他语气温柔甜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别重逢的小情侣。
“我,我有点不舒服,去寺院祈福去了。”沈方若想尽量的保持自然,可怎么也掩饰不住心内的慌张。
“小妹,不舒服找二哥呀,二哥会让你舒舒服服的。”他边说边走到沈方若跟前,把手抚上了她的肩头并轻轻地捏着。
沈方若一阵颤栗。
“小妹呀,看看你有多单薄,来阵风就能刮倒,实在是让人怜惜。你呀你,怎么就不能来靠靠二哥的肩膀呢,二哥会好好保护你的,还用求什么神灵?”他说着一把把沈方若的肩转了下面向自己,眼神儿赤裸裸地在她的脸上抚摸。
“不愧是我沈元浩的妹子,多完美的一张脸啊!我的那些妻妾有及得上你一分的我也就满足了,可惜,一个都没有!”他晃了晃头,眼神更加贪婪,手也伸了上去……
突然一声轻咳,阻了他伸到沈方若脸上的手。他往来人一看,立刻放开了沈方若,慢慢朝来人踱了过去。
“你,就是方若的朋友吧?”一双眼在秋习的脸上盯了几息,嘴角露出个满意的笑。
“这你都知道?”秋习两手抱于胸前毫无惧怕地盯着他。
“嗯,听门房老牛说的。‘清秀’二字用在姑娘身上虽然不尽全面,他说的倒也贴切,你真是属于清秀型的。啧啧,瞧这模样长的,干干净净,美而不俗,清异秀出。如果言谈再优雅些,举止再优美些,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秋习乜斜了他一眼,“不愧是高门大户,连门房都懂得‘清秀’。”
“诶,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招奴才可不只是能干活儿,也得是能识得几个字的,不然如何去准确地传递家里往来的消息呢!”沈元浩笑的自信。
“嗯,也是。听说沈家是书香门第,礼仪之家,我们这些从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当然也不能坏了规矩。沈二少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秋习恭恭敬敬地矮身行了个礼。
秋习既然说了他们是礼仪之家,沈元浩倒也不好造次。他收敛了继续往秋习迈去的脚,也收敛了看秋习的热辣辣的眼神。
“姑娘客气了!某沈元浩,是方若的二哥。既然你是方若的朋友,便也就是我的朋友。欢迎你来我家做客,欢迎!”他说着也拱手礼了一礼。
“叨扰了,还请海涵!”秋习颔首。
“哪里哪里,小妹的朋友不多,像姑娘这样的更是请都请不来,说叨扰就见外了。只是不知姑娘……”
“在下姓秋,名学飞,一技之长便是酿酒,是到贵地找商机来的。”
“我与秋姑娘甚是有缘,于途中不期而遇,听说她会酿酒,便邀她来家做客,顺便也让她指导一二酿酒的技艺。”沈方若接道。
“哦,秋姑娘竟然会酿酒?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家那个小酒坊苟延残喘了些许年,还不是因为几个长辈喝惯了自家的酒?不然早就关门大吉了。只是那酒啊,一成不变的老味道,也不知他们喜欢个什么劲儿。我们这些小辈,可是不屑饮一口的。”
“如若多些品种,多些口味,难道也吸引不了你们?”秋习微微一笑,“我家酒坊的酒可是老少皆宜,男女皆宜的。要烈有烈,要柔有柔,哪个去了都能选到适合自己的那一种的。”
“哦?如果秋姑娘不吝赐教,能让我家小酒坊的酒多一些口味,那也不是没有吸引我们的可能。不过,说起来容易……”沈元浩显然是不大相信的。
“沈二公子,明天我就把我的酒带来,您先品尝一下后再论长短,我说如何总有自夸之嫌,还是等着您来评判吧!”
“秋姑娘真是痛快,痛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我的酒在涌泉寺的屋舍里,先前我住在那儿。一会儿我便取去,明天就让沈二公子尝到我的酒。”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我们明天见!”沈二公子笑着走出了屋。
见沈元浩出了来,小跟班有点意外,“二少爷,您怎这么快就出来了?”
“这位秋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不能着急,得循序渐进慢慢地来。”沈元浩脸上露出一丝得色,“还从没见过她这种风格的姑娘,倒真是让我喜欢的心里痒痒,嘿嘿嘿嘿。”沈元浩背着手,一副胸有成熟定会心想事成的样儿。
“可吓死我了!”沫儿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今日如不是秋姐姐在,二少爷不知道又要怎样纠缠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