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老太爷,老爷,还有几个长辈都是满脸带笑地把眼睛都看得酸了,才看完下首的每一张脸。
今天是沈元浩因得了美酒而起的意,他倒是不用在长辈们的面前拘谨了。
“祖父,父亲,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姐妹,我今天得了美酒,寻思不能独自偷享,便拿出来与大家共同分享。正巧大哥也在,你也给个签定,品品我这‘玫瑰酿’与大哥你在京城里吃的‘玫瑰酿’究竟有何区别。”沈元浩一脸得意,恭敬地给各位长辈和他大哥斟上酒。
酒香弥漫,沁人心脾。老太爷端坐上位,眯缝着眼睛用鼻子使劲地猛嗅。几个叔伯辈儿的长者也是一脸惊诧,相互而视传递着欣喜。
“二弟真是有心了。各位长辈,还有兄弟姐妹们,既然是二弟对长辈们的孝心,对大家的爱心,那么大家就承他的这份情,不醉不休。我先借花献佛,敬各位长辈。”沈元樵先举起了酒杯。
沈元樵虽知自己的这个弟弟不争气,但他们可是一母同胞,他在朝做官,将来这个家还是要由他来继承,所以难免对他明显的就有呵护之意,也想在长辈们的面前给他争个面子。
老太爷满意地睁开了双眼,拿起了酒杯,其他长辈也举起了酒杯,大家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几个叔伯连连称赞。
“嗯,是不错。小二呀,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酒?”老太爷慢悠悠地问。
“这,其实就是咱们家的酒,不过是经过我的一个朋友多次加工,然后又发酵了些时日,就变成了这个味道!”沈元浩炫耀道。
“没想到,小二你还能交上这样的朋友?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老太爷头一回多看了他几眼。以前只知他是个惹事精,坏事做了不少,都不怎么正眼看他呢。
“祖父,人都是会长大的,我以前不是小嘛,做事欠考虑,以后就不会了,您老人家放心吧!”
“嗯,那就好,那就好。”
“大哥,你看这酒……”
“这酒喝起来是不错,但我不大懂酒,应该和在京城里喝过的差不多。只是,京城里那家的‘玫瑰酿’价格不菲,且难得的很,一般人是弄不到手的。”
“大哥,怎么凭你的本事也不好弄?”
“那个酒肆是吏部柳尚书的二公子开的,别说是我了,就是比我再有能耐些的官员也不是谁想弄就能弄到的。”
“你说什么?吏部尚书的儿子不当官,竟然去开酒肆?”沈元浩不是一般的惊骇。
“也是奇了,柳尚书的两个儿子都不喜官场,一个是闲散公子哥儿,一个是开酒肆的。何止你不相信,谁都不相信。”沈元樵哼得一笑摇了摇头。
“负责全国文武百官考核的吏部尚书,竟然也管不了自己的儿子?”
“不是管不了,听说人家根本就不管。尚书夫人溺爱儿子,任由他们自己逍遥,而尚书大人最听夫人的话,所以两个儿子就如神仙般地自在逍遥。”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可惜了!”沈元浩直摇头。
“有什么可惜的,当官未见得就万全,无官一身轻,我倒是挺赞
许他们的。”老太爷不紧不慢地道。
“祖父,大家都是脑袋削了尖儿地钻营往上爬,他有那泼天的权势不用,岂不可惜?”沈元浩不同意他祖父的话。
“你懂什么,权势越是泼天,也就越是烫手。咱家祖宗三代为何只做小官,有机会往上爬却也不爬,就是为了明哲保身。元樵啊,你的脚步也就此停下,别再往上爬了,爬得高,一个弄不好,摔得也惨。”
沈元樵看着他祖父顿了一下,并未马上答应。
“嗯?”老太爷如刀一样的眼神怀疑地望向他。
“是,祖父。”沈元樵躲开他祖父的眼光,恭敬地颔首。
“嗯,这我就放心了。你是聪明人,好好地悟一下‘中庸’之道。”
“孙儿遵旨。”
“好好做你的事,不要参与朋党之争。你一人所为,可是系着家里百十口人的命运呢!”
“孙儿知道了。”
“还有小二,以后也收敛着点,你也不小了,该懂些事了。你兄长在外,这个家以后还要指着你扛大梁,你这些年也荒唐的差不多了,该收收心了。”
“是,祖父。”沈元浩亦乖乖答应。
这个家,老太爷就是天,哪个敢忤逆?没有老太爷和他的父辈,也没有现在的这个家。
“好了,这酒我也尝了,就不在这儿和你们凑趣了,况且我在这
儿你们也都拘着尽不了兴,我就先回屋了。”老太爷说着站起身子,由他屋里的大丫头扶着走了。
“祖父您慢走。”老太爷走到沈元樵身边,他伸出手虚扶了他一下。
“嗯,你们不用管我,聚一回也不容易,反正也是在自己家里,就尽你们的兴吧!”老太爷朝他摆了摆手。
这顿饭吃得是热火朝天,在酒的作用下,也没了往日的什么嫡庶,你敬我,我敬你,哥长妹短的,看上去倒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