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习比他们上次见面时似乎丰腴了些,女性的特征也比那次明显。身材高挑轻盈的她,中间一条带子束着淡雅的丁香紫衣裙,更显盈盈一握的腰肢。
裴轻舟看了竟莫名地呆了一呆,这秋学飞是越来越美了。
“原来是裴如渡裴公子!”秋习清丽的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
“是我。久违了!”裴公子儒雅地施礼。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京城竟也能见到公子。”秋习回了礼,同时一下子就想到了裴轻舟书房里的那些书和那本“轻舟小札”。
“我听世兄说此处有‘玫瑰酿’,便就随他来了。猜想也许是 你,果然真就是你。你不是在‘九龙镇’吗,怎么来了这里?”
“裴兄请稍等,可是你的这位世兄要买酒?”秋习指了指那位公子。
“不错。这位是于世兄,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曾是同袍,一起打过仗的。”
“幸会!”于姓青年拱手施礼。
“幸会!你的父亲就是为他父亲挡的刀?”秋习转脸问裴公子。
“你,你怎么会知道?”裴公子一脸惊讶。
“裴公子,还是先让他们装车吧。”秋习道。
“学飞,既然你和这位公子是旧识,那你们先进屋里聊着,我们装车。”柳不迟道。
“是,如渡,你们进屋聊,这儿不用你管。”于公子也道。
“那好。”
秋习把裴公子让进屋里坐下,倒了茶给他,“裴公子请!”
“好,你也坐。”
秋习坐到了他的对面。
“那天,我在你的书房里看到了我的名字。那是夹在一本有关酿酒的书里的。”秋习陷入到了回忆中。”
“你,你说什么?”裴公子“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坐,听我慢慢和你说。”秋习淡然一笑。
裴轻舟脸色大变,心脏也“砰砰”地跳个不停,一脸的不可思议状。
“一张白纸上,只有‘秋习’两个字孤孤单单地立着,其余都是空白,字的下面还划了两条杠杠。”
“你,你是秋习?你不是……”裴轻舟更加惊骇。
“不错,我是死了。但幸运的是,有人把我给救了,因为他发现我露在白布外面的手指动了动,所以晚上他就去挖开了坟。”秋习又淡淡一笑。
“崔判官说我阳寿未尽,不该死,就没让我死。”裴公子惊的,连崔判官在哪儿和她说得都没问出来。
秋习瞅了瞅如雕塑般的裴公子一眼,继续道:“你的字写的很漂亮,清新飘逸,看了一眼就不会忘。我那时想,你这两条杠杠是何意?是未知?亦或是疑问?”
“都有。我不知你的一切,也不知你是什么样的人,只知咱们有一纸婚书,父亲们在战场上定下的婚书。”裴如渡慢慢道。
秋习又笑了笑,“我对你岂不也是一样?于是,我在那张纸的另一边写上了‘裴轻舟’三个字,也在下面划上了两道杠杠。当时我心想,终于不再孤单了,哪怕只是个名字。”
秋习说得平静,脸上已没有一点悲伤。
“芰荷曾经对我说,轻舟少爷是个好人,很多事他并不知情。我信,我也从未怨过你。特别是收到你的那封信后,我心中还升起过一丝希望,因为你说,我不会是道旁苦李……”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裴轻舟神色悲伤。
“你母亲,你妹妹和秦书瑶一起合伙陷害我,想方设法地要把我赶出你们裴家,其实她们无需那么急的。说实话,那个大雪天,一顶小轿抬着我去你家,在风雪中飘摇的时候我就断定,我们之间不是姻缘,是债主。那时我就想,在你们家待上几年还完了债就会走。可是没想到,她们也太心急了些,无奈,老天就帮了她们一把,让我提前走了。”
秋习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根本就与她无关的故事……
“不过,一切都是过眼烟云,过去就算过去了。我本也未想与你说这些的,我也并不恨谁。也许我们这次未见,你就永远也不知道我是谁,虽然我早已知道了你是谁。”
裴轻舟双目紧盯着她,似乎是问,你何时知道我是谁的。
“在九龙镇,就是看梅花的那次,就是你接我诗的那次。”秋习又笑笑。
“你们刚走,有人就说你是裴轻舟,我说他不是裴如渡吗?他说,轻舟是名,字如渡。那时我就知道了。”
“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