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想必最近也很忙,唉,总想知道张家将姐姐许配给哪户人家,谁若是娶了姐姐,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咸宜公主说完,陪同张瑜一起出了茶室,正要走,忽然记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份好似书信般的东西递给张瑜,道,“这是我母妃写给张令公的一封信,劳烦张姐姐转交。我们宴会见。”
……
……
张瑜见过咸宜公主,心情无比沉重,感觉自己正被武惠妃一系的人针对,她跟咸宜公主的私交,成为别人的突破口。
回到府中,张瑜把此事跟父亲张拯一说,张拯摆摆手,道:“等你祖父回来,你自己跟他说吧。”
张拯不太想评价这件事。
他知道自己女儿见识广博,既然他探不清楚老父亲的意思,干脆等张九龄回来,让女儿自个儿去说,顺道听听张九龄的意见。
张九龄回来已是华灯初上,脸色沉重,眉头紧皱,似在朝堂遇到什么不顺心之事。
“父亲,这是咸宜公主托瑜儿转交的信函,乃是惠妃武氏写给您的。”张拯把信件拿出来,上面蜡封未破,显然在这之前未有人打开看过。
张九龄接过信函,直接拆封,将书信仔细看过,随后放下,颇有些不耐烦地道:“那女人,还不死心。”
张拯道:“父亲说的,可是她想让十八皇子当太子这件事?”
“不然呢?她入宫晚了些,如今风华正茂,深得陛下宠信,可她儿子却没有大造化……按照礼数,就算太子被废,也绝对轮不到她儿子来当储君……”
张九龄评价很直接,没顾儿子和孙女在旁便脱口而出。
张拯请示:“那父亲是否要回信?”
“不必了。”
张九龄摆摆手,“这件事我自会处理,至于回信……只会让她以为有条件可谈,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加理会。瑜儿,你见公主,她跟你说什么了?”
张瑜在旁默不做声,听到问话,马上将咸宜公主跟她会面的经过娓娓道来。
尤其提到咸宜公主在她面前说杨云好话一事。
张九龄听完后,皱眉道:“说起来,我今天倒是忘了御史台有这么号人。”
张拯好奇地问道:“今日父亲未让杨道长商讨国事,莫非并非是有意为之?”
张拯之前得到的情报,张九龄故意针对杨云,请御史台的官员与会,唯独不请杨云,现在才知另有隐情。
“他一介未长开的少年郎,除了道家事别的一窍不通,我请他去作何?也是今天无人跟我提及,便未当回事。”
张九龄解释。
张拯点了点头:“如此也说得过去,小杨道长初入官场,恐怕连朝廷官制以及具体职能都不知晓,谈何行使御史之权?”
张瑜却有不同意见,行礼道:“祖父,杨道长毕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侍御史,您尊重杨道长就是尊敬陛下,有些时候面子工夫还是要做足,才不会落人把柄。今日公主似乎有意对我说及此事,似是想离间祖父跟杨道长的关系,是否……有专门针对祖父的意思?”
“嗯?”
张九龄面色凝重,并未马上接话。
张瑜道:“祖父对陛下任命的官员,一再无视,陛下听到后会怎么想?这杨道长好像确实有些本事,之前他作诗也是劝谏祖父,并无多少恶意。”
张拯马上板起脸来教训:“瑜儿,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孙女之前用心琢磨过此事,祖父应该想过,杨道长前来见祖父时,虽言语间多有不敬,但出发点是好的。孙女还听说,李夕郎有意招他为婿,似是想利用他贵妃亲弟弟的身份,向陛下表忠心……”
张瑜执着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九龄没马上回答,认真思索后点头:“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张瑜试探地道:“那祖父何不将杨道长招揽在身边?即便不为祖父所用,也不为李夕郎得逞,祖父引导他向善,不至于成为朝堂的祸害。”
张拯笑了起来:“瑜儿,你这就过虑了,如今朝局稳定,即便他是国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说到这里,张拯有意看了一下张九龄的反应,发现父亲脸色出奇的凝重。
张九龄叹道:“以陛下如今对道家……还有玄女娘娘的礼重,未来之事……孰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