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一路到了苏苏单位，这是她资料上留的地址。

门卫在站岗，九月问道：“请问苏苏在这里边吗？”

“他们早就下班了。深更半夜，你找她什么事？”门卫警惕道。

“我是她的培训老师，我联系不上她，她住在哪儿？我去她住处找她。”

“她不在。”

九月愣了愣：“不在？去哪了？”

“不知道。”

后来，不管九月再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已经有一群媒体来过了，谁知道她是真老师还是媒体人。

正在这时，马小宇的电话回过来，他声音寒冷而木然，“慕老师。苏苏自杀了。在医院抢救。”

九月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半天才颤抖问道：“在哪？哪家医院？”

“宝宁市中心医院。”

九月赶到那里，苏苏正在ICU进行抢救。单位里的人来过了，留了代表在这里，还没联系到苏苏家人，马小宇坐在走廊，双肘撑在腿上，深深埋着头。

看到九月，马小宇眼圈发红。“慕老师。”

“没事的，她还有梦想，不会轻易离开。”九月在他旁边坐下，轻轻拍拍他的肩，安慰略显无力。

选择自杀，就表示一切都放下了，相比痛苦绝望而言，梦想已经粉碎，或者不值一提。

“她很喜欢东野圭吾的《白夜行》，这本书她读了五遍。她说自己就是女主人公雪穗，永远活在阴影中，黑暗中。雪穗杀害自己的母亲时，就用了这种方法。”马小宇说道。

九月没看过这本书，所以一头雾水。

他继续讲道：“先是趁母亲吃了含安眠成分的感冒药，睡得昏昏沉沉，雪穗拧开媒气，煤气灶上烧着东西。煮沸后浇熄了火，煤气泄露了满屋子。雪穗的母亲就在睡梦中煤气中毒，被鉴定为意外身亡，没有人怀疑雪穗是凶手。”

“你是说，苏苏是被人......”

“不。她是自杀。但苏苏不希望别人认为她懦弱自杀，所以吃了安眠药，拧开媒气灶，将火用水浇熄，灶上煮了一锅半生不熟的面条，她真傻，常人都知道面条煮到这个程度远远不会冒水出来。人人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但我知道不是。一个连自杀都在忌讳落人话柄的人，想想就能感受到她平时活得有多累，心里有多压抑。”马小宇快速说着自己的推理和结论。“她一定是受了刺激，之前聊天还好好的，一点迹象也没有。”

九月心里发沉，她也觉得蹊跷。想起那天课后，苏苏眼里的光芒和自信，完全不像要自杀的人。

此事不能问她单位，她的单位对此事讳莫如深，想起门卫戒备的说辞，知道不想惹来麻烦，毕竟还要经常演出。

一切只能等苏苏醒来之后才能清楚。

好在苏苏的煤气本来就没剩多少，她的吸入量并不多，久久未醒来是安眠药做遂，洗了胃戴上呼吸机，第二天就悠悠醒转，还有一些短期的后遗症状。

苏苏的家人也闻讯赶来，脱离危险后，很快办手续转入普通病房。

九月和马小宇安慰家人，她父母得知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夜，连连表示感谢，让他们回去休息。

“晚点会再来看她。”

苏苏没有生命安全，让九月松了口气。然而，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