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居在安源小镇的日子,九月的日子闲散而落寞。总觉得生活缺了一大块,心里也缺了一大块。
朱明大部分是通过给父母打电话,获知九月状态。他很少直接打电话给九月,大概也是忌惮书瑶。
媚娘天天得空就给她发信息,告诉九月自己的进步,向她诉说自己“独守空闺”的寂寞。那深情仿佛跟真爱一样。九月在看她的信息时,十有八九都要捧腹而笑。
枝爷也十分关切她的现状,他不喜欢发信息,动辙打电话来劝慰她。也没什么大道理,就跟她讲哪些植物折断了根,但放进土里被他悉心伺候着,竟是奇迹般的好起来。
又发了不少“小肉”的图片给她,长势喜人。说庆幸头次出生被她一脚踩扁,第二次生命比头一次更茂盛更强壮了。
九月知道,枝爷是想借植物来劝她积极向上,连植物都有不屈之心,人怎么都得看开一点,蓄积力量等待再次野蛮生长。
蔡卓和木信以及文菌,常常跟她发信息聊天。
其实他们工作挺忙的,却能见缝插针地抽空跟她打招呼问好,或者分享一点职场有意思的事。
姗姗发了好多桓桓的涂鸦作品给她,让九月指点。
九月心知肚明,这哪是让她指点,分明是借桓桓的画作让她分散注意力罢了。
木信以前就听尚云说起过九月患过抑郁症,担心她被舆论所困,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让姗姗跟她互动。
凌典发信息的时间比较少,但打电话比较多,每次都短暂几分钟,就会听到电话那端有人找他。确实是个大忙人。
尚云发信息和打电话更少,但会给她的朋友圈点赞,通常是深夜凌晨一两点或者清晨。
九月本来不爱发朋友圈,但这次回了安源小镇,隔三岔五发些日常生活状态。
跟朱太太学做菜,她拍照发圈。
帮朱教授修剪移植盆栽,她拍照发圈。
陪朱太太跳广场舞,录了一段正儿八经自己跳舞的视频也发圈。说实话,她可完全没有跳舞天分。
陪朱教授去钓鱼,蹲守了很长时间,终于有白白胖胖的鱼儿上钩,也会拍照发圈。
她用这种方式回应大家——我生活愉快,你们不用担心我。
想起很久没有登陆邮箱了,电脑忘记带回来,她便在朱挺教授的书房台式电脑登了一下。邮箱里静静躺着几封信,有广告邮件,也有学员发的实践感悟,还有一封陌生邮址,看看了收件日期,是她回安源小镇那天晚上发来的。主题写着:“证据”。
她狐疑地点开看了看,内容也是证据二字,附件里有一段录音。
听完录音,九月不可置信的盯着邮件发怔。
随后回过神来,她打电话给尚云:“古先生。”
尚云正在工作,打开免提将电话放在一旁,手上翻着电脑上的PPT:“九月,什么事?”
“我发给你一封邮件,你先听听。”
“急吗?现在有点忙。”
“是证据。”九月说道。
尚云将免提关掉,拿起电话说道:“你是说关于你这件事情的证据?你先发过来我看看。”
“好,我马上发给你。”
一会儿,尚云便收到这封转发的邮件。
他点开听了下。录音时间并不长,就是两通电话,语言不多,但内容极其重要。
九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猜到这个人是谁了,所以,能不能让律师找她私下谈判?我不想将这件事再扩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