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父道:“凌典还没下班,他母亲听说你要回来,特意跟保姆买菜去了。”
“哦。”她过来坐下。看这架势,凌典还没有将她假结婚的事公布给双方长辈,难怪朱家父母跟她电话联络时一点没提及这方面的事。
“凌伯,现在方程科技的文化项目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九月也不绕弯子,她觉得凌父找她回来,无非是因为这件事。
“九月,”凌父打断她的话,沉吟道:“你就一点都不喜欢凌典吗?”
“如果只是做为朋友,我是喜欢凌典的。但若论其他,我心里早有所属,这一点在之前,我就跟凌典提过。不是凌典不好,但感情之事勉强不得。”
“若不是非常喜欢你,凌典心高气傲,也不至于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他还乐意接受。知子莫若父,凌典从小顺从于我,但心里有自己的主见。我明知他心里不服气,但想到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将来,也狠着心逼他就范。”凌父若有所思,继续说道:“他很优秀,但缺乏动力,创业的事还是我耳提面命。在我看来,男人一定要有所成就,对社会有所贡献,人生有所价值体现,才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能坐在他身后指挥一辈子,未来的路需要他自己走,最好能有贤内助扶持。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最主要的是他真心喜欢,从婚姻里能得到幸福,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所以婚事上我虽然关注但从不强迫。从他第一次恋情结束后,事隔多年,我从未出言催促。看得出来,他对你非常倾心。”
凌父的话语点到即止。
他期望九月能重新考虑这桩婚事,退休在即,他甚至在退休后可以重新为二人操办婚礼。
“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凌伯。”九月话不多,却一再坚定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见过他。”
九月猛然抬头,嗫嚅道:“你见过他?”也就是说,凌父知道她喜欢谁?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凌父说道:“从你那天晚上大老远跑来找我,说服我动用一切力量寻找他的下落,我就知道是他。”
“你知道?”九月张了张嘴,迟疑又问:“那你跟他说什么了?”
“刚才跟你说的,我作为代表,去医院秘探过他,他是唯一跟那人有过通话接触的证人,案子牵涉甚广,不得不在医院就对他进行求证调查。我顺便跟他提起你和凌典的事。”凌父避开了他向尚云施压的那些事:“他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他说一句让我很感动的话。”
凌父嘴里的“那人”即是幕后主使人之一,也是韩子英嘴里从她手上接走尚云的“他们”。但这些已经专门有人在追查,九月已经不必关心。她现在关心的是尚云怎么看待她的“婚姻”。
“什么话?”九月低声道。
“他说自己是你的娘家人,他为你的幸福护航,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不过这同样是凌家的心声。”
九月胸腔里某个地方,沉沉坠下去,她用了很大力气,才提起一口气,说道:“是了,这像他说出来的话。”
“凌伯,”九月仍然坚持自己来南余的唯一目的,“我们的约定......”
“九月?”贺姨的声音欢快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九月回头,看到贺阿姨兴高采烈的快步过来,“好久不见,贺......妈,最近还好吗?”
“这孩子还没习惯呐。”贺阿姨没忽略掉九月的口误,笑道:“今天买了很多菜,挑了最鲜最嫩的买回来。刚好朋友寄的澄阳湖大闸蟹也到了。怕路上闷坏了催了快运好几次,不早不晚今天刚好到,你说巧不巧?”
“九月是有口福的人。”凌父也笑道。
贺姨问道:“可不是。你刚回来累不累?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会?凌典就快下班了。”
九月差点招架不住贺姨的热情:“不累,不累。”
贺姨朝厨房喊话,让洗一挂新鲜提子过来,回头又对九月说道:“结婚好几个月了,你们还没见上几次面,可不能总这样,这次回来得多住些日子。”
“公司刚起步,事多且杂,实在抽不出身。”九月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