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宇穿着一身整齐的灰色中山装,右手拿着黑色的皮箱走下火车,鼻梁上挂着细边框的金丝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温文尔雅。
“宴少,您来了,”一中年男人看见宴安宇的身影连忙小跑上前,恭敬的帮忙拿起他手上的行李。
“嗯,我让你查的事查到了没有?”男人的声音清冽优雅,说话间又带有淡淡的威压,中年男人谨慎说道:“查到了,不过阮小姐在郁霖老先生去世之后便被接回了阮家,我们的人去阮家看过,阮小姐目前不在那里。”
中年男人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说阮小姐不在那里之后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车门打开,宴安宇坐在后座上,中年男人坐到驾驶位上恭敬的问道:“宴少,咱们是先去住的地方还是......”
“去阮家!”男人的声音这一刻都带着淡淡的冷意,中年男人不敢再多说话,而是连忙启动车子往阮家的方向驶去。
宴安宇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平放在腹部上,眉头微微皱起,随后便闭目靠坐在椅子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砰......”盆摔地上的声音,路过阮家院子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都忍不住摇头,这家自从阮平安被人送回来之后就没有安生过。
一群上了年纪没事做的大妈们在胡同口拿着小板凳坐着嗑瓜子聊天,听见隔壁传来的动响已经见怪不怪。
“哎,你们说这阮平安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咋连工作都没有了?”有人忍不住好奇小声的问道。
边上一大妈听见她问这个就来劲了,伸着脑袋小声说道:“你们都不知道他当时被公安同志送回来的时候那个凄惨的模样啊,浑身上下就跟个野人一样,连指甲盖都没有了。”
“我听我远方大侄子说好像是得罪了他们厂长,现在工作的都撸没了嘞......”又是一人加入。
“之前不是听他媳妇说是去看下乡的闺女吗?咋就这么凄惨的就回来了?”
“那说不定就是她媳妇随便说的而已,去看闺女哪能变成这样,而且你们想想这闺女刚接回来就送去乡下去,就这还说想闺女所以去看看,这话你们也信啊?”
有人出声嘲讽,众人纷纷附和的点头,也是。
谁都没想到这老阮家当初表面功夫做得那么好,说心疼闺女啥的,结果转眼就将人弄去乡下当知青,这是心疼闺女的人家会干出来的事?
之前街坊邻居久没看见阮言之,后来才听王秀娟说小姑娘不跟家里商量就自己跑下乡当知青,大家明面上信了,但心里早就将这一家子骂了几百回了。
你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自己偷偷跑下乡当知青谁信啊,肯定是王秀娟这个后娘在后面使坏,以前这女人肯定就是在大家面前装好人的。
这边众人小声议论着阮家那对夫妻,都说有了后娘肯定就会有后爹,现在阮平安在众人眼中也是一个坏的形象。
而她们口中的王秀娟此时正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摔盆的男人,压着自己的怒火问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一大清早摔盆,想送走自己不成?
阮平安看自己媳妇那不耐烦的脸,心情就更加差了,骂道:“温水呢?以前不都是给我打的温水洗脸,今天怎么就是凉水了?快去给我换温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