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多情却似总无情
惟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
替人垂泪到天明
杜牧(唐)
……
芳芳和寇美容来到外公的隔离小屋,刚推开门,看到两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外公外婆在亲密接吻,没忍心打扰他们,轻轻地掩上门退了出来。
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感觉差不多了,寇美容对芳芳说,“你进去吧,我就不跟着了”
“好吧”
寇美容走了,芳芳推门走了进来。
外公外婆正躺在床上说话,见进来一个只戴口罩没穿白大褂的女人,忙坐起来。
“你找谁啊?”,外公问。
“我找你们二老”
“找我们,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外婆又问。
“我是你女儿啊”
“女儿?”外公外婆都愣住了。
“孩子,你认错人了吧?我没有女儿,我的女儿她被日本人打死了”,外婆说着,声音哽咽了。
“娘……,我就是你的女儿”,芳芳说完,摘下口罩搂住外婆哭了起来。
外婆急忙把她推开,“孩子,你离我远点,我有病,这样会传染给你的”
“娘,我不怕”
“孩子,你一口一个娘的叫,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娘,你知道斜小子他还有个娘吗?”
“你是斜小子的救命恩人芳芳?”,外婆惊喜地问。
“是,我是芳芳”
“孩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外公问。
“我找斜小子来了”
“孩子,斜小子他也死了”,外婆又哭了。
“娘,我知道,白玉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这孩子比我的命都苦”,芳芳也落下眼泪。
“唉,修桥补路积德行善一辈子,最终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外婆摇头叹息。
“娘地方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女儿,将来我伺候你们”
“没有将来了,孩子你走吧,这里太危险”,外公催促道。
“没事,我懂医,瘟神会躲着我走”,芳芳笑了。
芳芳与外公外婆面对面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助手小谭来喊,她才肯离开。
……
两天过去了。
芳芳突然喊到胸闷发烧,四肢无力喉咙发痒,知道自己已经被传染,她写了一张字条放到寇尤番的办公桌上,自己去了隔离室,与外公外婆走到了一起。
“孩子,你怎么又来了”,外公问。
“我不是说了吗?要伺候你们,我兑现诺言来了”芳芳大方地笑了。
外婆聪明,她听出来芳芳话语的弦外之音,不禁眉头紧蹙,有些惊诧,“孩子,你不会也……?”
“娘,没事,我有心理准备”,芳芳说话特别自然。
“我的傻孩子,咋这么不小心”,外公心疼地说。
“不,不对”,外婆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芳芳,你前天来看我们的时候,把戴得好好的口罩摘了下来,搂住我痛哭流涕,我看你是故意想染病”
“娘,不是的”,芳芳矢口否认。
“我猜的绝对没错,孩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做这样的傻事到底是为什么吗?”
“孩子,如果你是为了我们和斜小子这样做,那真是比曹斜子还傻”,外公说。
“爹,娘……”,芳芳撒了一下娇,“真不是您想得那样,我是在外面不小心染上的”
正在这时门响了,寇尤番和寇美容走了进来。
“芳芳你这是胡闹,你是想在曹隆坡多添一座无辜的新坟吗?我恨不能抽你两个耳光”,寇尤番气得两眼冒火,说话极其严厉。
“寇大夫,我没有胡闹,隔离区每天进来多少人,又抬出去多少人,我想您心里比谁都清楚,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疫情控制不住什么时候是头,难道要整个村子里的人,一个不剩地全死光那?”,芳芳两眼含泪痛心地说。
“你的建议不可行,这种药我早就知道,它的毒性仅次于氰化钾,没有临床试验,谁也不敢尝试”
“凡是有个开头,我做第一个实验品不行么?”
“我的祖宗,你是人,不是小白鼠”,寇尤番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