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头,我惊讶不已,是徐老板。
我知道打错人了,连忙凑过去把他扶起来,亲切道:“表哥,你这是咋了?”
徐老板怒道:“你还问我咋了!你打的你不知道吗?”
我讪笑道:“表哥,这不是你太吓人了吗?任谁看到一口棺材里爬出来一个人,都会下意识的一拳打过去。”
徐老板怒道:“这怪我吗?我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地方。”
“这地方是哪?我们是怎么来的?”我看到徐老板,一颗惴惴不安地心也安定了下来。
徐老板看了眼周围,忽然脸色严肃道:“这可能就是入梦里的世界。”
“入梦?你别说我们在画卷里吧?”我吃惊不小,但却觉得不可信,这画就算再邪性,还能装得下我们两个大活人。
“你忘了?入梦就是一个小世界,须弥山就处在三千小世界的中心,这里,很可能就是叶秋白的过去,或许,我们能找到叶秋白的身世。”
我还是不懂:“我们可是俩大活人啊……”
“你不是觉得入梦邪性吗?我想,我们俩的魂魄已经出鞘,进入到这入梦的世界里了。”徐老板脸色凝重道。
我闻言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灵魂出窍我是经历过的。
“你怎么这幅表情?”我看着徐老板。
徐老板撇了撇嘴:“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咋了?”
“我估计,我们只有一部分魂魄进来了,外面我们的躯体里还有一部分魂魄,如果我们被困在这入梦里了,那虽然我们在画外的肉身还能活,但也是痴痴傻傻意识模糊的了。”徐老板说道。
我闻言,慌了:“那咋办?我可不想被困在这!”
“不知道。”徐老板摇摇头:“我也没用过这东西,走一步看一步吧,可能叶秋白睡醒了,我们也就出去了。”
徐老板拉了我一把,我俩走出这房子,才发现这里还真就是荒郊野岭。
徐老板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院子很破败,平日鲜有人来。
“这是个义庄。”
我也没太惊讶,毕竟里头那么多棺材呢。
“我们俩占了两口棺材,万一它们的主人要是找上我们咋办?”我有些惴惴不安地问。
徐老板笑了声:“怕什么?来了就干它!这是入梦的世界,你还怕鬼吗?”
我想了想,也是。
徐老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也难说,虽说这是画卷之中,但却也是一个小世界,万一我们死了,说不定魂魄就散了,剩下一半魂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我被他吓得冷汗直流,骂他:“你大爷,你这嘴能不能不要有一出是一出!”
徐老板摊了摊手,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没用过这宝贝吗?要不你以身试法,看看会不会死。”
我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甩他。
不远处有灯火,在义庄的位置就能看到村子。
我们俩走了一会就进了村。
村子里灯火通明,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在路上走。
但却看到一副别样的场面,村道两边插着长长的旗幡,这些旗幡的颜色是大红色的,一眼看过去就好像一条红色的长廊一样。
突然,村子外头响起了唢呐凄厉高昂的乐声。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炸了毛,下意识就要跑到角落去撅起屁股跪下。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并不是过阴兵时的那种凄厉的哀乐,而是结婚迎亲时的喜乐。
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这是被吓怕了,听到个喜乐都能联想到阴兵,这可是入梦的小世界里,哪来的阴兵?
但徐老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去。
“你干嘛呢?这是人家结婚吹的喜乐,你怕啥?”我看着徐老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想终于让我逮着机会嘲笑他了。
徐老板一脸看弱智的神情:“那你出去啊。”
我感觉有点不妙,便没动,虚心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看村道上的那些旗幡。”
“红色的,怎么了?”
“你再听唢呐。”
“喜乐啊,怎么了?”
徐老板幽幽地问道:“你家娶老婆在大晚上娶的?”
我愣了一下,是啊!谁家娶亲的队伍大晚上才来的?
“你好歹也是经历过几场丧事的人,你就没发觉这旗幡很眼熟吗?”
我闻言,仔细沉思起来,等我想明白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出殡时插在去往坟山路上的白幡吗?
我说呢,刚才就觉得眼熟,只是换了个颜色我就看不出来了。
“你是说着是送葬?喜丧吹喜乐也情有可原,可也没有人在大晚上送葬的啊!”
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说话间,那唢呐带头的喜乐越来越近,我已经能看到那一队身穿大红绸缎的队伍了。
实在匪夷所思,哪有人晚上结婚的,还用红色绸缎替代了白幡,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和徐老板在暗处盯着渐渐靠近的队伍,徐老板忽然低声说了两个字。
“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