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元旦夜,不知道几点,李诗雅正在逃亡。
她刚刚潜入资料室没多久就被对方发现了——这当然不是因为她的疏漏。
幕后推手是谁,不言而喻。
故伎重施,呵。
这一次算是坐实了李作义确实想要谋害她。
亲父女怎么会沦为这样互相残杀的关系呢?李诗雅想不通,只觉得无比唏嘘。
她本有机会可以带走那份资料,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反正李作义的目的肯定也不是这份资料。
李诗雅早在前一晚就仔细研究了地形,发现这个地方周围没那么发达,逃跑路线也没规划出几条,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穷追不舍。
繁华街道的人群,阴森小巷的垃圾桶,有前后门的小店……
还是没能甩掉身后的人,李诗雅就立刻察觉到自己身上放了定位器,仔细想来,也就只有司机给她开车门的那一刻有下手的机会。
她从后颈的地方开始摩挲,很快就摸到一个硬硬的机器,扔在地上。
此时她也穷途末路了,面前是宽敞得连树都没有的路,身后追击的敌人有骑电动车有开轿车的,若是一直直走,必定会被追上。
李诗雅咬咬牙,冲进一旁营业的KTV,门口的侍者拦住她:“今天这里已经被江少包场了,你是来陪酒的小姐吗?”
在李诗雅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江少。
她咽了咽口水:不过,不可能是他吧。
脑海中回忆起那个凶恶的张姨教导的东西,李诗雅微微低头,眼睛尽量瞪大向上看着侍者,凸显自己楚楚可怜,似是娇羞地说:“嗯,我是江少的朋友推荐来的,听说他出手很大方。”
侍者冰冷冷地说道:“那你有通行条吗?没有的话我不能放你进去。”
李诗雅一时影后附体,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撕心裂肺地哭喊:“求求你了,我父母卧病在床,下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如果我真的搭上了江少,我不会亏待你。”
侍者见她这般可怜,想着反正里面的女人已经这么多了,估计上司和江少认不得人数多了还是少了,而且她的后半句又有些诱人,就放他进去了。
李诗雅接连道谢,在进门那一刻,眼泪就收住了。
她听到身后传来机动车疾驰的声音,赶紧加快脚步,躲进了一间女洗手间,发现里面有很多人对着镜子补妆。
其中一个女人打量了她一下,问:“你也是来给江少陪酒的?”
李诗雅点点头。
对方发出一声轻笑:“就你这个平板身材?我都不明白王钧是怎么让你进来的?”
有另外一个人制止了她:“别说了,江少这个人这么多年也没见传出过什么花边消息,说不定人家口味奇特,就好这一口的呢?”
然后这位帮她出头的姐姐就握住她的手冲她微笑:“我看你这一身,是刚赶过来的还没换衣服吧,我带你去更衣室。”
李诗雅听到洗手间的窗台隐约传来男人的怒吼声,猜想是追击她的人跟门口的侍者争吵起来,于是就乖乖跟那个姐姐走。
这位姐姐身上穿着一件旗袍,裙长却只刚刚遮住臀部。
李诗雅感慨了一句有钱人的恶趣味。
更衣室的衣服大多的修身又暴露,李诗雅并没有那种傲人的S曲线能够撑起衣服,害得旗袍姐姐帮她找了半天,最后给她挑了一件吊带黑色小短裙。
就是胸前空了一块,李诗雅不习惯地用手按住。
她提议道:“不然换一件吧?”
旗袍姐姐摇了摇头,还拿下她的手:“你穿最合适,你长得那么清纯,配上这种有点小性感的裙子,有种反差萌——很多人都吃这一套哦,一会儿你倒酒的时候轻轻弯下腰,就……”
李诗雅觉得有些恶心,表情一下子没有控制好。
旗袍姐姐拍拍她背安抚她:“没事的,不用害羞,来这的人都是要钱的,没人会笑话你。”
李诗雅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她们不是一路人,但是个人来说,她对眼前的美女姐姐还是很有好感的:“谢谢你。”
不一会儿,就有个穿着跟门口侍者一样衣服的男人催她们集合,于是很多人都挤进了某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