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雅才转过头。
车子周围的车窗贴上了防爆膜,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而唯一没有贴防爆膜的前窗没有人盯着。
江羽爵先李诗雅一步解开安全带,正想着要下车,就被按住肩膀。
李诗雅弯着腿,上半身扑过去抱住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心跳在那一刻猛烈得像是要撞出胸腔,大概是有了昨晚的经验,江羽爵这次没有花很多时间在惊讶上,几乎是立刻就回抱他。
呼吸声近在耳边,每一次呼出和吸入都显得暧昧至极。
李诗雅却忽然有了哭泣的冲动,她咬了咬牙克制住。
江羽爵想要说些什么,大脑却一片空白,连个完整的词语都搜索不到。
李诗雅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说道:“下次见。”
温热的气体喷在耳畔敏感的肌肤上,江羽爵喉结滚动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回道:“下次见。”
李诗雅笑了,松开他,下了车。
江羽爵后知后觉地下车跟上她,在大厅跟李作义寒暄了几句。
他留意到李作义脸颊消瘦了许多,与他相握的手也骨瘦如柴,力道也轻飘飘的。
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样的话他频繁往返锦城和云城这件事也能够解释了。
李诗雅没提起过,说明她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她知道了……一下子两个亲人都病了,滋味肯定更不好受。
手收回去后,江羽爵衷心地说了一句:“祝您身体健康。”
李作义只当是普通的寒暄:“江少也一样,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
江羽爵离开后,李诗雅面上的表情又逐渐冷漠起来。
李作义这次连书房都不回,直接当着大厅众多下人的面指责李诗雅:“废物,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竟然做了那么多天!”
“我被人发现了。”李诗雅淡淡地如实陈述,趁着李作义的骂声还没出来马上快速说:“这几次任务接连被发现,我怀疑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李作义半张的嘴又闭了上去,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样,他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那必然不是这边的问题,你该回去查查你手下的人。”
李诗雅在心里冷笑一声,毫无畏惧地与李作义对视,恨不得视线可以实体化成一把刀狠狠地剜着这个歹人的肉:“这次任务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手下,是单独出任务的。”
李作义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总觉得李诗雅的那一眼中饱含怨恨,但是她的举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只是,比起想要掩饰真相的慌乱、对日渐强大的李诗雅的恐惧,李作义感触更深的是悲哀,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难受、痛苦,比病痛更加折磨。
李作义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就像那天他是处于何种心情救下高烧的李诗雅,他也一样说不清。
李诗雅转身去二楼卧室,他也一同转身,走进一楼的洗手间。
李作义在洗手台前,一咳,洗手池就染上红色。
他最近的身体每况愈下。
他冷笑了一下:莫非这就是报应?他越设计李诗雅,病就越严重……季雅音,小音,是你吧,是你在地狱召唤我吧。
他打开水龙头,清洗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一如既往。
一打开门,就看到火急火燎的十一。
十一冲到他前面,压着嗓音说:“老爷,不好了,二小姐的病情突然严重了。”
李作义当即就往门口走去:“走!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