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七岁到十七岁,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都在柳城度过。”
横跨一个人的幼年和少年时期啊。
李诗雅有点想象不出来,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时光。
“柳城是沿海城市,海很好看……”
江羽爵本想说自己中学时经常跟同学一起去海边看日出日落,可是话到嘴边溜了一圈,不知怎的没有说出口。
“那我们以后去柳城吧。”作为一个有操守的人,李诗雅向来言出必行,这次她却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无法抑制地许下了不一定能实现的承诺。
“好。”
李诗雅从对话中苏醒过来,下意识地往医务室的挂钟方向看了一眼,然而漆黑的环境未能让她看清楚时间。
不过感觉过了很久。
她把江羽爵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你回去吧,别让人起了疑心。”
紧接着,李诗雅的脸就被一只手给掐住,正在她惊愕之际,她感受到右侧脸颊传来柔软的触感。
“晚安。”
他在她耳边留下这两个字后便起身要离开。
李诗雅全然被那个吻给吓住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是门把手转动的声响将她唤醒。
她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衣服还在自己身上,连忙脱下外套,塞给江羽爵:“还给你。”
江羽爵失落地接过衣服。
本来他还想着把衣服给落了就有借口进来李家拿,再见她一面的。
他打开门走出去,最后一句话是:“别忘了给我一个答复。”
李诗雅杵在原地,思考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答复是指的告白,不禁脸红起来。
她抬起手,手背贴在脸上,能够感受到脸颊很烫。
不合时宜地告白,没有争取女士同意便随意亲吻,真是讨厌的行为。
虽说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厌恶。
李诗雅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从假山的通道回到书房,将钥匙归位,把房间收拾得跟进来时一样。
然后她从后花园绕了一圈,蹑手蹑脚地回到正门的位置,她抖了抖裙摆的泥土,再大摇大摆地出现,假装是从宴会上归来。
夜色完美地掩盖了裙子的瑕疵,佣人不疑有他。
李诗雅与佣人说不必开灯,自己马上就要歇息了,提着裙子就奔回卧室,换下一身衣裳,躺在床上。
暗道的问题解决了,就只剩下帮手的问题了。
分明计划在顺利进行,李诗雅依旧辗转反侧,脑海里重复播放着今天在医务室的对话。
她把抱枕牢牢拥入怀中,时不时发出叹息声。
距离李家主宅大约两百米的地方停靠着一辆贴了防爆膜的轿车。
江羽爵是从后花园绕远路离开的,并未惊动佣人。
他坐在车内,回想自己方才离开前大胆的行为,把右手按在左胸上,感受到强有力的心跳。
直到心跳稍微慢下来,他才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传令下去,实时监视李诗雅的定位,一旦她离开李家,马上派人跟踪——记住,要跟她分开一定距离,她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还有,必须通知我。”
“再查一下跟李作义有经济来往的人都有哪些。”
既然李诗雅都能够查到李诗音的事情,那么李作义作为跟李诗音生活在一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复仇这件事能越过李作义落在李诗雅的肩上,说明李作义选择了放下这份仇恨——能够让他这样做的,只有庞大的利益。
毕竟李诗音本就是他政治联姻的工具,他不在乎也是正常的。
然后江羽爵提起了之前吩咐过的事情:“李作义在锦城做了什么查到了吗?”
“抱歉大少爷,锦城是他的地盘,我们调查有些困难。”
“继续查,不要停。”
“是。”
挂断电话后,江羽爵靠在座椅上,合上眼。
即使世界沦为一片黑,他也总觉得好似有一团迷雾在眼前窜动。
良久,他睁开眼,发动了车子,往会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