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房到躺在床上,李诗雅不太记得清自己是怎么被夺走呼吸再一步一步或引导或推搡着倒下的。
虽然跟溺水一样的窒息感让她极为不适应,但是嘴唇上的柔软触感很快让她安心下来。尽管如此,刚从死线拉回来的人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李诗雅面红耳赤,抬手推了推他。
江羽爵抬起头来,担忧地问道:“是不是伤口疼?”
李诗雅摇摇头,坦诚道:“我累了。”
江羽爵轻笑一声:“刚才是谁说要亲来着?”
他低头亲吻她的脸颊,伏在她的颈窝。
李诗雅抚摸着他的发尾,认真思考起女孩的提议:“你要不要去染个头发?”
江羽爵声音懒懒的,似是困了:“为什么?”
李诗雅琢磨了一下:“嗯……可能是看久了觉得审美疲劳?你换个发型我看看嘛。”
“好。”江羽爵回答得比想象中的干脆:“你想看什么颜色的?”
“我——哎不对?你工作的话染发不好吧?容易让人觉得不认真,专业能力不强吧?”
“其实影响也没那么大。”
“但还是有影响的吧?”
李诗雅耳边又传来一阵伴随着轻微喷气的笑,这股气落在耳垂上酥酥痒痒的,颈部也传来好像被人轻轻掐了一下的感觉。
她也为自己最初大胆的提议感到可笑了:“还是算了,反正我也看不腻。”
江羽爵翻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等我退位吧。”
李诗雅看着他,略有懊恼地说道:“还要等多久啊?”
江羽爵的眼睛像是被雨冲刷后的竹林,清淡平和:“不用多久了,可能三五年吧。”
李诗雅皱着眉头想了想,三五年也很久了,但她马上就想到要是自己要上大学,估计也得读个五六年,似乎也不算久。
于是她长“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江羽爵用指背揉着她的脸:“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李诗雅一脸茫然:“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退位,为什么是三五年。”
“如果你那么想我问的话,我就偏不问。”
李诗雅俏皮地转过头,打算吊一吊他的胃口,结果反倒自己表达欲旺盛,还没过多久就又把头转回来。
江羽爵也一副没兴趣的表情,学着她的样子扭过头。
李诗雅伸出手把他的头掰了回来:“我要说我为什么不问了,你不听吗?”
江羽爵哪还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配合地点点头。
李诗雅这才满意地撒手,摆出严肃的表情,却又藏不住清纯可爱:“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份工作,但是你要养家糊口,这也没办法,还得等你弟弟慢慢成熟起来才能把公司交给他。”
江羽爵保持嘴角上扬的幅度:“我好像没这么完整地跟你说过。”
“但是你零散地跟我说过。”
“你信息提取能力很强。”
可能是因为在黑市摸久了,练就了一双提炼有效信息的火眼金睛吧。
李诗雅没有把自己内心的吐槽说出来,转念去想别的事情:“那你以后想怎么生活呢?”
江羽爵看上去很纠结:“不知道,定居城市的话,可能会留在本地吧。其他的,等离开公司再说。”
对他而言,去肖想美好未来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只能暂时判断出什么样的现实是他不想要的。
“那……”李诗雅跨坐在他身上,眼睛里写满了期待:“以后我养你吧!”
在江羽爵略带迷茫的目光下,李诗雅把她在船上跟温佳柔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她也顺带说明了自己的规划:“所以呢,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就先上大学,稍微融入社会之后再去思考。”
“反正不管未来会做什么,我都有信心,你要是想自由了想体验生活了——”李诗雅说了一堆,一口气没提上来,暂且打断一下,深呼吸后才继续说道:“就换我来支持你。”
其实对于李诗雅来说,想要进入大学还有另外一层原因——而她羞于对江羽爵启齿。
为什么顾悠悠害怕江羽爵不乐意而少与她来往,为什么十一叔想得知她的近况要去找江羽爵,为什么温佳柔那么关心她是否被江羽爵厌烦……
不过是因为她的一切都来源于江羽爵,因此在别人眼里,她就是江羽爵豢养的一只金丝雀,没有主人喂食就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