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爵怎么会听不出她看似活跃的语调背后是无限的寒意,连忙把枕头一扔,双手举起:“不敢,不敢。”
李诗雅再度把手机移到自己嘴边,大声吼道:“听见没!”
十一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想再解释,李诗雅却不想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羽爵弱小无助地站着,等待李诗雅发号施令。
然而李诗雅直接无视了他,把他当空气,洗漱过后就躺进了被窝玩手机。
江羽爵是上床也不是,不上床也不是,最后叹了口气,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窝着。
李诗雅怒气冲冲,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欺骗了这件事,刷着手机眼睛却没有聚焦在屏幕上。
半晌,她的气总算消了,把手机放在柜子上充电,坐起身来。
只见江羽爵忧郁地看着窗外,像是在想些什么。
李诗雅光脚下地,悄悄来到他的背后,留意到玻璃上的雾气,再仔细看便发现外头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
江羽爵不喜欢下雨。
这是李诗雅在朝夕相处中推导出来的。
也都怪江羽爵表现得太明显了,平日里风轻云淡的人一看到下雨就愁眉苦脸的,忧愁遍布这张好看的脸,谁见了能不心疼呢?
有一次,也是这样的雨天,李诗雅见江羽爵看着窗外,手里的书页都被他揉皱了,便好奇地问了一嘴。
江羽爵只说“下雨天容易发生不好的事”。
既然他没有详说,李诗雅就不细问。
不知道今天对他来说算不算“不好的事”。
为了不给他加深“雨天没好事”的刻板印象,李诗雅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
江羽爵握住她的手臂,语气中有一丝笑意:“原谅我了?”
李诗雅闷闷说道:“勉勉强强吧。”
“没有下次了。”
“回去之后,我们签协议,你把股份还给我,董事会你还留着。”
“遵命。”
李诗雅揉了揉他自然风干后清爽的头发,把他的脸掰过来亲了一口。
江羽爵睫毛扑闪,像只小狗盯着自己的主人:“我有个问题。”
李诗雅颔首:“请讲。”
“要不要一起吃点夜宵?”
“应允!”
酒店内部餐厅提供夜宵服务,李诗雅和江羽爵点了小龙虾、烧烤和甜品,摆满了圆桌,大快朵颐。
李诗雅边狼吞虎咽边忿忿道:“你猜李言故怎么说我?他说我吞了他的遗产!我去!我当时可是把我的部分都分了好大一份给他!你说人怎么就这么贪心?”
江羽爵耐心地剥虾,不作评价,只是时不时说几个语气助词来附和。
李诗雅一挥手:“他还怀疑我是故意弄死李作义向你投诚,我要有这个念头,我就——”
江羽爵闻言抬起头来。
李诗雅却戛然而止:“算了,不想管他了。”
其实她的后半句是“我就不会火灾那天因为不能跟你再见而难受得要死了”。
对着当事人,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