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这么紧张在乎这个孩子,连半点险都不敢冒吗?
或者说,她更是因为深爱着这个孩子的父亲,所以,她才会这般紧张这个孩子?
想到这个,夜溟的心里,更是堵得厉害。
只是看着她倔强地一声不吭,唇角甚至还咬出了血,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指尖伸进她的牙齿之间,撬开了她咬破了下唇的两排牙齿。
宋安宁抬眼看着他,睫毛上也已经被汗水是沾湿了。
她疼得没力气问他,只是听到他冷冷地一句,“咬着。”
宋安宁的眸光,怔了怔,讶然地看着夜溟冷然的双目下,那凝聚着的紧张和心疼。
就是那一瞬间,宋安宁觉得,从她肩上穿过的那枚针,也没让她觉得太疼了。
睫毛上的亮光,有些滚烫,她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
无力开口,当针又一次穿过她的肩膀时,她只能狠狠地咬住了夜溟的手指,用力地仿佛能听到指骨被她咬断的声音。
夜溟的眉头,微微一拧,手指却依然停在她的上下牙齿之间,没有移开。
宋安宁的心情,此刻很复杂。
她不想再自作多情地以为夜溟的心里还是爱她的,可是,他的种种行为又让她茫然又彷徨的,让她又不由自主地去认为,她跟他之间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跟夜溟之间那一道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填平的鸿沟,又该怎么办?
夜溟真的可以微微一笑泯恩仇吗?
夜溟突然间要打进国内市场,真的只是投资那么简单吗?
如果夜溟还有其他不利于政府的动作,那她又该怎么办?
她能做到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管吗?
到时候,她跟夜溟之间,又会走到哪一步。?
她跟夜溟之间,还能有结果吗?
两种矛盾的心情,在宋安宁的心尖来回剧烈地冲击着。
她睫毛声的雾气,更深了几分,喉咙里,堵着一块大石,让她难以下咽。
仿佛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肩膀上正经历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缝完,宋安宁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疼得已经麻木,连动都不能动了。
“已经缝好了。”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
目光带着赞赏地看着趴在手术床上的宋安宁。
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能这样忍下去,一声痛都没喊出来。
虽然固执,但是不得不应了那句话——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医生的目光,悄然从夜溟沉静的脸上投去一眼。
她应该很爱这个男人吧,才会这般无条件地保护着他们的孩子。
“夜先生,你掌心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麻烦你跟我到这边来。”
医生开口,宋安宁在床上疼得奄奄一息,听医生这么说,本能地睁开眼,松开了咬着夜溟手指的牙齿。
齿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的血腥味。
同时,也想起了当时那小丑第二次把匕首往她身上扎下去的时候,夜溟是徒手将那匕首接在掌心中的。
她的心头,紧了紧,将脸,趴在床上,无力地对夜溟道:“我想休息一下。”
夜溟看着她,沉默地将已经青紫的手指收了回来。
被匕首划伤的掌心,还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