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是后来安的，安好玻璃我们又去爬过一次，那次看着映着寒光的玻璃没敢爬，就被老师抓住了，抓我们的是我们班主任武鸣，他怕我们被抓叫我们赶紧跑，说后面保卫科的马上要来了。”

后来胡来他们爬围墙就有心得了，再不往教学楼厕所这边爬，而是往学校西南角，也就是现在他跟胡清秀坐的这边爬，这边有石山，围墙还不高。但是这里也更危险，好多老师都埋伏在周边的野草堆里。有一次，他跟刘小猛通宵回来，就让一个老师拿着手电筒照着了，老师问，“谁？”刘小猛被手电筒光刺得转过头骂道，“谁你麻痹。”吓得大家赶紧四处逃跑，幸好跑得快，没一个被抓到，要不然抓住了肯定要开除。

“武老师管不住我们，就是对我们太随和了。”胡清秀回忆着当班主任时候的武鸣，武鸣是杨柳坪中学唯一一个从省师范大学毕业的老师，高学历的他一直只是个任课老师，对谁都笑呵呵，虽然他不再是班主任了，但一直跟着胡清秀他们教到高三。“罗明华会报考省师范大学，就是受武老师的影响。”

“我其实挺喜欢武老师的，武老师找我谈过几次话，让我不要跟别人瞎搞，说我还有救，只要按着他的方法读下去，他保证我能读上大学。”因为武鸣的话，胡来努力过一段时间，后来武鸣不是班主任后，他又死灰复燃，直到退学。

“他怎么没找我谈话，难道他是认为我无药可救啦？”

“你是乖乖女，他找你干嘛？他找的都是一些学校的混子。”

“你这个混子，你这个罗汉。”胡清秀拿手指戳着胡来的手背，被胡来一把夹住脖子，搂到怀里，两人打闹一阵后，胡清秀又说到胡来高一读书那会的穿着，“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你总喜欢穿皮鞋。”

胡来打小就没穿过什么好鞋，上高中的时候，他娘让他爹在刘家集上给胡来定做了一双皮鞋，还让乡下裁缝给他做了一身新衣服。“我爸给我定做的，那是我最好的一双鞋，记得是花了四十五块钱。”

“确实不便宜，我记得跟我爸做生意的一个叔叔也买了一双温州皮鞋，五块钱，穿了五天，让雨水一泡就变形了，里面都是硬纸壳子做的。”胡清秀读书那会正是假货猖獗的时候，特别是假冒皮鞋多。

“我那皮鞋挺耐用的，穿了好几年，我还用它来踢足球呢！后来有足球鞋就不穿它了，为它我还特意买了把鞋刷和一支皮鞋油。”

“怪不得每次看到你的鞋都油光锃亮的。”

“我那皮鞋油还闹出过笑话呢！学校不是为我们都准备了放东西的箱子嘛？我就把鞋油锁在箱子里，到月底的时候，好多同学连买牙膏的钱都没了，就只能蹭别人的，我只要一打开箱子，他们就来蹭我的牙膏，一支牙膏用不到一个礼拜就用完了，就算我不让他们用，他们也会等我走了偷偷地用，我也学奸了，去公共卫生间刷牙的时候，也把牙膏带着，胡志华来偷我的牙膏，可能是怕被我发现，一边偷牙膏的时候，还一边看着大门，加上那时候走廊里用的是声控灯，不太亮，挤了牙膏的他赶紧去洗簌，刷牙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是牙膏，可是鞋油已经刷满了他的口腔，干呕了一早上，连早饭都没吃。”

“哈哈哈，你们男生寝室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胡志华是你们胡家村的吧？后来去干嘛啦？”

“当兵去了，听说在部队里考上了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