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这气势，对方肯定知道自己家的供桌不简单，李可范不敢给太低的价，要不然人家非得把自己赶出来，也不敢给太高的价，怕给高了价格，把价格给炸了。李可范给了个四千，这个价格算上老太太，一人一千，四千块钱是一个家庭七八年的收入，算是非常难以拒绝的价格。

老太太非得要6742块，李可范心说能给价格说明对方就会卖，剩下的就是磨的功夫，只是他们要的这个价格为什么有零有整？李可范就把价格开到四千五，对方一步都不退，干脆，李可范说了最后一口价，把价格叫到五千，对方还是一步都不退，死咬着6742块钱不放。李可范心说怎么有这么死心眼的人，做生意的怎么能紧咬住一个价格。

因为对方不让步，这生意也没能做成，现在想来的李可范有些懊恼，又不敢再上门，怕他们坐地起价，他把这情况给同样做古董经纪的同事一说，他们完成了这单交易，也是按6742块钱成交的。

供桌搬回来，用药水把漆一化掉，好一个釉里透红的黄花梨供桌，放古物研究会一研究，发现这供桌虽然没传承有序，但是跟县博物馆明清家具馆是一样的木料，一样的形制，应该都是珍品，通过文物公司转手给港商，换了一百万港币。李可范觉得对不住老太太，去老太太家的时候还带了个热水壶，问老太太，“阿姨，你家还有没有上次那样的供桌？”

桌上两人笑骂李可范心眼太黑了。

“老太太家几个子女为啥要咬定6742块钱？”熊必达好奇地问道。

“我也问了老太太，老太太说742块钱是他老伴看病住院欠医院的钱，6000块钱则是分给三个儿女的，一人两千去买单位分的房。所以，有时候跟人家做生意的时候，对方要的有零有整的价格，千万别跟人家讨价还价。”

“我就想问，这张供桌你分到多少钱？”

“我能赚多少钱，不就赚个信息费。要说还是老太太精明，一张供桌的钱就把三个子女给安排好了。”

那个时候文物公司还是国营单位，虽然供桌卖了不少钱，能分到李可范手里估计顶多也就十来万，不过九一年的十几万可是大数目，单位分房子，一套房子才20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