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年坐到办公椅上,好看的手指翻开桌上的合同说:“这种事没必要。”
“你让她回去吧。”
路从白:“是,蒋总。”
从总裁办出来,路从白拿上自己的记录本快步出去下楼找刘翠亚。
刘翠亚看到他一个人下来,大概猜到蒋经年可能不想单独见她,老太太也没气恼,反而微笑着等着路从白过来。
“老太太不好意思,我们蒋总很忙,北小姐的事……他说没关系。”路从白站定,看向老太太。
刘翠亚唇角扯扯,眼神似笑非笑,果然是猜对了,他不愿意随便见她:“没事,我就是想专门谢谢我这个侄孙。”
“既然他很忙,那我改天带着雪雪一起来。”他可以不见她。
但是应该不会不见雪雪。
路从白没话说,因为这个事,他不能决定。
蒋总想见谁,就见谁,不想见,他没资格干涉。
“那不好意思了,我也有事要忙,老太太您慢走。”路从白客气跟她道完招呼先上楼。
刘翠亚看着他背影,眼神一瞬从刚开的温柔变成了阴狠,这里的一切……本来应该是她该享受的。
现在都被她那个表妹享受到了。
她……不甘心。
她要夺回来。
*
与此同时,蒋家老宅。
老太太休息了一夜,精神恢复的很好,一大早起来先是锻炼了一下,接着姑姑蒋周婷又陪她用了早餐。
母女两人吃完早餐,老太太提议喊绘绘过来吃午饭。
她知道她今天不去工作室。
应该有空在家。
蒋周婷没意见,起身拿手机给沈织绘打电话约她来吃午饭。
打电话的时候,刘家长辈三叔公拄着拐杖过来了。
老太太一看他,吓一跳,这可是稀客。
三叔公一年都不怎么来老宅玩几次的,这怎么突然就来串门了?
老太太当即起身,赶紧让佣人去扶三叔公:“叔公,您这怎么突然到我这了?也没提前跟我说一身?”
三叔公和蔼笑一声,朝老太太摆摆手:“我这……忘记了。”
“年纪上来了,忘性大。”
老太太笑:“您这还年轻,不老,不老的。”
“那您是怎么来的?谁送您过来了?”
三叔公:“我的司机。”
“那几个小辈要上班,我也不好去打扰他们。”
老太太点点头,朝着另一个女佣暗示个眼神,让她去泡茶。
她搁下手中的碗筷说:“叔公,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吃过了,你吃吧。”三叔公慢慢踱到饭桌前。
晃悠悠地坐下来说:“侄媳,坐下,别站着。”
“嗯。”老太太听话地坐下来。
一旁接完电话的蒋周婷也规规矩矩坐在一旁慢慢吃早饭。
说起来,三叔公不是蒋家家族里最有钱的一派亲戚,但因为三叔公是蒋家老爷子的叔叔,活得久,有权威。
老太太这边所有人都要敬重他,给他几分面子。
“叔公,您今天这么早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老太太问。
三叔公笑呵呵一声:“是啊,有个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老太太皱眉琢磨琢磨:“不会是……刘翠亚找你了?”
能让三叔公亲自上门的事,也就祠堂家族的事。
如果小辈商业上的问题,小辈会亲自过来找她帮忙,不会劳烦三叔公亲自来。
三叔公倒是没料到她能知道,清清嗓子说:“嗯,你表妹回国了,你们姐妹两隔阂了四十年。”
“有些仇恨有些怨,该放下了。”三叔公缓缓继续说:“她这次回来认错态度很好,前天特意跪在祠堂那边求原谅,还说要上门见你,给你道歉。”
“叔公,这事……我不太想接受。”老太太虽然敦厚善良,但也不想原谅想谋杀自己的表姐。
硫酸不是不在别人身上,别人不知道当时刘翠亚眼底对她的杀意有多重。
她一直记得,记了四十年。
这个事,没得商量。
“侄媳,我知道你们那点事,但是事情已经过了四十年了,你们也都老了,不要总是一根筋,她其实也算遭到报应了对吗?你知道她老公儿子儿媳妇全部死了,她回来除了给你道歉,就是迁她儿子的坟。”
刘翠亚的儿子虽然生在国外,但身上有一半刘家人的血。
三叔公是体谅她的。
所以同意她把儿子尸骨迁回来。
老太太拧着眉,还是一脸的不乐意和隐隐的不高兴:“叔公,她要把她儿子的骨灰迁回来,我没意见,但是让我原谅她,这个事就算了。”
“我和她早就断了姐妹情。”
三叔公见老太太这么执拗,又想到刘翠亚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人家可是死了老公儿子,很惨的。
三叔公忽然觉得这个侄媳有点不近人情了。
蒋家现在家大业大,难道不能肚量大一点吗?
“侄媳,这件事,算我求你可以吗?”三叔公沉口气,忽然微微颤颤站起来,又跪下来说:“你要不答应,去祠堂接受她的道歉,我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