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昴在西营寨通过神识观察到灵爆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之前通过观察阴阵中谷忆心的反应,推断出她可能还留有后手,但是没想到对方能做得这么绝。若非他体内这套系统出品的灵体品质上乘,只怕会被这股怒气冲得当场灵力逆流,气海炸裂,修为受损。
幸运的是,肖萱为陈昴设定的是偏向冷静、谨慎的性格。即使在愤怒至极的情况下,他依旧能够保持符合自身利益的判断力。很快,他便注意到雪儿和苏翎音一前一后向他飞来。
雪儿早先选择的布阵位置位于整个外围阵法群的中央,与灵爆中心相隔甚近。虽然雪儿因提前一步逃离而勉强避开了爆炸中心,但苏翎音却因一步之差,尽管遁速胜过雪儿,却仍来不及逃离灵爆的波及范围。
考虑到阴阳法阵已破,自己的剑域也在快速收缩,陈昴并未打算去帮助苏翎音脱困。
然而,当阴阳法阵的壁障消失,谷忆心出现在他的神识范围中时,陈昴突然改变了主意。
通过心神感应,陈昴让雪儿停下等待苏翎音。虽然雪儿不太明白陈昴的意图,但她还是遵从命令,放慢了速度。
陈昴停止了剑域的收缩,让雪儿恰好停在剑域边缘。在他的神识控制下,两道剑意迅速射入两仪天冰剑的剑体之中。
他通过心神感应对雪儿传音:“雪儿,此刻苏翎音不在剑域之中,我需借助两道剑意中的法则力量开启阴阳两界门,这需你协助定位。”
雪儿闻音,化身为端坐于剑身上的道袍少女。她未发一语,却已通过心神感应,让陈昴感知到她正积极准备着开启门户。
苏翎音此刻身处死亡的阴影之中,灵爆的威胁让她心神不宁。随着灵爆的逼近,她周围的灵气变得越发暴戾与混乱,宛如暴风雨中摇曳的小舟,一不小心便会被怒涛吞没。
在逃亡途中,苏翎音目睹了数名修士因时机把握不当、遁速缓慢而遭灵爆吞噬。她内心的求生欲望在灵爆的戾气中受到考验,甚至在某一瞬间,她觉得被灵爆吞噬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然而,元婴修士的骄傲驱使她重拾求生的意志。在冷静下来之后,苏翎音意识到自己刚才处于何等危险的境地。尽管她抵御了灵爆戾气的的精神污染,但遁行速度却因之而减缓,灵爆与她的距离因而更近,狂暴的气流让她难以维持飞行平衡,甚至有种被神秘力量向下拖拽的感觉。
就在这危急关头,苏翎音耳边似乎掠过了雪儿的声音:“苏长老,定位你的位置让我颇费周折,时间紧迫,你速速找到我的位置……”
苏翎音无法辨别雪儿的声音是灵爆带来的精神污染,还是真实的呼唤。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顾不得去考虑这些细节,只是按照声音的指引进行了定位。
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她能感觉到那个方向有人的存在,但灵爆的影响不断扭曲着她的感知,甚至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告诉她不要相信雪儿。
雪儿已经耐心地等待了十几息的时间,她与苏翎音的距离并不遥远,肉眼就能看到对方的身影。然而,视觉并不能为阴阳两界门的开启提供精确的坐标,他们需要建立一条传音通道,让陈昴能够准确地打开门户。
在平时,这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在灵爆的戾气干扰下,苏翎音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无法看到雪儿的具体位置。她的神识也受到灵爆影响,只能维持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多次尝试寻找雪儿无果。
雪儿眼看着苏翎音的眼神逐渐黯淡,对于她的呼叫无动于衷。她的遁速逐渐放缓,而身后的灵爆却越来越接近她的位置,如同死神的脚步,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