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的同胞那炽热的目光,女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脸不舍的朝自己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他们,快把这些无辜的人放了。”
“八嘎牙路,你说的是真话???”平田满脸不信地看着她。
“是的,太君,我说的是真话。”
“哟西,不用管他们,继续前进!他们已经没子弹了,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随着东军的持续接近,趴在掩体中的钟可逐渐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三,两,幺!”
“卧倒!!!(卧倒(蒙语)
倒计时完毕,身为指挥员的钟可将手重重一挥,端起枪便和周围的战士一起向敌人疯狂倾泻子弹。
站在蒙古群众身后的平田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卧倒,他满脸愕然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蒙古女人,愤怒的想抽出刀砍死她。
但一颗飞来的子弹直接将他的脑壳掀开,粉白相间的脑浆喷的到处都是,在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那个该死的蒙古牲口朝他笑了笑,那是一张得手后的笑容。
一瞬间,她身上爆出无数血雾,整个人带着满足的神情,缓缓的摔倒在地上。
“妈的!卫生员!快!!!救人!!”
“你,他们,起来!!(蒙语)”
见到有个群众被流弹击倒,钟可立马冲出掩体,一边射击一边朝着那个女人接近,另一处的卫生员听到了钟可的命令,眼见着钟可冲了过去,暗道一声不好,也提起枪冲了上去。
“掩护!!!”江涟长对周围的战士大喊道。
冲到女人面前的钟可当即将只剩下半张脸的平田一脚踹开,摘下脑袋上的帽子,俯下手检查着女人的脉搏。
“还有的救,卫生员!!!”钟可脱开女人身上的衣服,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她一脸紧张的撕下自己的衣服的内衬,将里面的棉花取下来给女人止血。
“师长,小心。”
“八嘎牙路!!!”
就在这时,一心救人的钟可没注意到周围还有一个没死透的东瀛鬼子,此时的它趁着没有人注意,举起了自己的手枪。
“砰。”
一声枪声过后,被子弹命中的钟可颤抖着身体撑起自己的身体,继续救助着女人。
“别…别…管我,救她!!”
钟可顶着疼得已经扭曲的脸,大汗淋漓地推开准备检查她身体的卫生员,指了指那个倒地的女人,严肃的命令道。
“可是…”
“师长,你受伤了得立刻治疗!!”江涟长率领着战士们也冲了过来。
“你让战士放走几个…鬼…子,如果说…全歼了,会有可能引起敌人…的猜疑。知道吗?!!!去吧,现在这才是你的任务。”
双手沾满鲜血的钟可拉着江涟长的衣领,瞪大眼睛向他大声命令道。
“明白!!!”
江涟长抹了抹眼泪,向她回答道。
“你们几个,把手电筒打开!”
“是。”
走之前江涟长见手术环境太暗,便向周边的战士说道。
“止血钳,这里要取弹片!”钟可忍着身体的疼痛,蹲在卫生员身边充当着护士的角色。
卫生员于心不忍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她,却只见钟可咬着帽子,一脸坚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伤员需要输血,有谁是O型血?”眼见女人失血过多,脸上一片惨白,卫生员向周围的战士询问道。
“我是…”钟可吐出帽子,喘着粗气向卫生员说。
“不行!”
“我是!!”
这时解决完敌人的江涟长将手臂伸了出来。
“抽我的。”
“行。”
卫生员紧张的给他的手臂上涂上碘酒,将一根输血针扎在了他的身上。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手臂上流出顺着导管流进输血袋内。
终于,在经过战士们和卫生员的不懈努力下,这才将中弹倒地的蒙古妇女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
周遭幸免于难的蒙古群众见到事情摆平后,便围了过来,想仔细看看这支自己国家的军队。
但几经交流后却发现眼前的人讲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这才发觉他们并不是自己的军队。此时的阿都沁正忙着向这些被解救出来的群众拼命的解释,累的口干舌燥。
“Ардын Арми(人民的军队)!”
“Ардын Арми!!!”
“Ардын Арми!!!”
得知一切的蒙古群众自发的跪在他们面前,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用感激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帮救命恩人。
但此刻的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胜利后的喜悦。
在此次战斗中,他们牺牲了整整一个班的战友,受伤了的还得另算。
钟可此时正一脸麻木的趴在地上,脱下上衣,卫生员俯下身子,用手术钳帮她取出子弹。
这一次得亏鬼子到了穷途末路,不然她就得牺牲了。
“哐当。”
一颗沾着钟可血肉的子弹被卫生员完整的从钟可的腹腔中取了出来。
“师长,你真的打破了我对萝莉的想象。”如同大赦地卫生员用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帮钟可缝补着伤口。这次手术是在没有使用麻药的情况下进行的,令卫生员没想到的是长着一副娇弱的身体的她从始至终都没哼一下。
“习惯了吧。”钟可此时已经很累了,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地向他小声回复道。
“习惯了?”
“嗯。”
“你干了很多女生不敢干的事啊,师长。”
“嗯。”
困意渐涌,钟可趴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进入梦乡,她浮在梦海中远离了战场,也远离了这尘世,向着浩瀚辰星飞去。
初升的太阳又一次从东方升起,照在每个人疲惫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