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人家的尸体就在你脚边,敢问你礼貌吗?
我平复了下心绪,从冷玄霄的怀里挣脱出来,转向一旁无声哭泣的格桑,“格桑阿乙,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这次到你家里来,就是为了弄清你阿姐梅朵的事。”
“你应该也清楚,梅朵是带着极大恨意死去的,她留下了很强的诅咒在那串嘎巴拉念珠和人皮鼓上,如今我朋友意外得到那串嘎巴拉,他受到上面的诅咒已经没有几个月可活了,但他并不是迫害你们的贵族,他是无辜的,我需要你帮我们解除这个恶诅。”
格桑听了我的话睁大眼睛,那串嘎巴拉在她瘦骨嶙峋的手腕上足足缠了五圈,108颗,寓意大圆满的法器,现在正散发着浓重黑漆,而那些黑气却在触及格桑皮肤时全部缩了回去。
她缓缓从地上起身,视线在看到多吉遗体时变得异常坚定,比划到,“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让我再次听到阿姐的歌声。阿姐死后,多吉带着我东奔西逃了很多年,等到亚西家族毁灭后,我们重归这片故土,想要寻找阿姐当年留下来的尸骨,却一无所获。”
“我问过一些之前在亚西家当奴隶的人,他们说所有碰过阿姐鼓的人都死于非命,所以那面鼓至今还留在亚西家里,我和多吉从废弃的屋里找到了这串嘎巴拉和阿姐鼓,还有一对用阿姐小腿制成的鼓锤。我发现除了我多吉之外,没有人能够触碰它们,我知道是阿姐的怨念还没有消除。”
“我带着它们来到昌央寺里,想请央吉活佛超度阿姐,不要让她再漂泊怨恨下去,早日步入轮回。可央吉活佛却说机缘未到,我只能把它们留在了寺里,隔三差五过去看看,就仿佛阿姐还在我的身边一样。”
“你刚才哼唱起那首歌谣时,我就知道,是阿姐的机缘到了,她是来与我告别的,她要同多吉一起离开了。”
格桑比划完,将手腕上的嘎巴拉脱下,放在心口处,深深闭上了双眼,嘴唇无声翕动,似在念诵佛经。
她说完这些,已是凌晨三点多。藏北日出升的晚,她叫醒了自己的亲人,合力将已缠满哈达的多吉搬运到车上,准备出发去山顶上的昌央寺,举行天葬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