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见自己的宝贝徒儿要哭出来,连忙给徐壬使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
“那为何不让我下山?观中弟子明明年满十六便可自行下山历练,却唯独不让我踏出翠屏山半步。你们都说我身上有蛇印,会招来祸端,有性命之忧。可整整十七年了,我连条蛇的影子都没看见,就算真有仇家,可能也已经把我给忘了……”沈云舒神色凄然地说道。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印记,你们束缚了十三年,我为了让亲人安心,让师父、师叔和师兄们放心,我未曾有过一句怨言。可如今山河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我辈怎能苟且偷生!”
穆渊按着太阳穴,无比头疼道,“云舒,为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难为你了。你今日这番话,换做观内任何一位师兄弟来说,为师都会感到欣慰,并且毫不犹豫的放他离去。可偏偏是你……即便你要下山救世,非得差这四个月吗?等到四个月后……”
“师父,你觉得山下那些灾民等得了四个月吗?那些靠吸食怨气滋长的魔物等得了四个月吗?上次大师兄下山,翠屏镇这种偏远的小城镇仍平静美满,这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生灵涂炭,百妖伺机而动。您说我差不差这四个月?”沈云舒语气中带着一抹嘲讽,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
徐壬勃然大怒,口不择言道,“如果你下山一定会死,你还执意要下去吗?”
在场人全部怔住,包括沈云舒自己。
过了许久,她眼眶微红道,“那我便是,以悬云观的名义,死在了这场乱世……”
穆渊再听不下去,起身道,“够了,今日大家都乏了,云舒你回去面壁思过,不许再提下山的事了,罚你辟谷三日,半月不得外出!印墨你也别跪了,回去照看你的妻儿。”
沈云舒悻悻地被印墨拉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主殿,似是还想说些什么,被印墨以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