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本想看到亚诺大惊,或者瞳孔一缩的场景,没想到听到这话的亚诺只是打了个哈欠,如拍苍蝇般在脸边挥了挥手:
“哦,我偷到的东西呢?”
“……”贾平顿时郁闷了起来,有种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结果棉花飞散四处飘到了自己鼻子里的别扭感。
他兴致缺缺,指了马车上垫在稻草下的一个小箱子:
“你的东西都在那里了。”
“好。”亚诺把箱子打开,顿时传出一股血腥味。
里面装的他受伤时穿的衣物,‘血管小偷’摆在一边,看上去基本干涸了,不像三天前那夜一样粗大。
亚诺看着已经不能穿了的外套,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的零钱也都染了血,不能用了。
他干脆将‘血管小偷’重新缠绕在右臂上,随手将外套点燃,往路面上一抛,看着它落在路上化为飞灰。
不过看到那小一号的已经完全是血色的白衬衣,他还是没动手,将其放回了箱子里。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贾平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亚诺,终于忍不住主动问道。
“你在地下有那么多小弟,我住的旅店又已经是地下拳场的地盘,你能打听出这些并不稀奇。”亚诺并不太怕这些,毕竟他本就是个督察,这些事情拦不住,而且他的证件早就被他收到法环里了,对方也打听不到进一步的消息。
即使对方在值夜者内部有人,查名单也查不到亚诺身上,因为他直到目前都只是准值夜者,并不是正式的值夜者,没有进一步的登记。
“哈~今天风还不错。”亚诺打了个哈欠,躺在马车上,神色悠闲。
贾平张了张嘴,还是没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进入非凡世界的理由,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信仰力量,有些人希望守护他人,有些人则更细致更难说,一个从贝克兰德调到廷根的督察一定有他自己的故事,看样子亚诺并不想说。
这并没什么,一个区区的督察而已,比起普通人或许地位高不可攀,但对于非凡者们来说,只是个配合自己完成工作或者配合别人抓捕自己的警官,许多人为了进入非凡世界,连数十万的家产都能放弃,甚至可以接受遗弃亲族。
贾平并不在乎亚诺的过去,他看重的是对方的未来。
“那你呢?”亚诺忽然问道。
“嘿……什么?”贾平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也有哪家的小姑娘在等你呢?呵,你也近三十了吧,没成家吗?”
“嘿嘿,这个……”
亚诺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听到这话,贾平却扭捏起来,左手扣了扣鬓角,脸上也稍稍泛起红晕。
“真有啊。”亚诺抬了抬眼,他对这些事本没什么兴趣,但是路上本就无趣,谈谈这些也是好的,“三十岁,这个时候了你还出差这么远,不会还没结婚吧。”
“嘿嘿……不告诉你。”贾平说着,忽然指向前方,对亚诺警告道:“前面有人,咱们得做点伪装。”
如他所言,前方是一个岔路口,路口旁有几辆马车停着。
“伪装?”亚诺皱了皱眉。
贾平忽地将搭在脖颈上的花格子毛巾在头上一围,缠绕两圈成了一个头巾,又不知从哪里搞了个‘W’形状的假八字胡,轻轻黏在了鼻下,黑厚浓密的八字胡尾端高高翘起,果真给他的外貌增加了些异族风味。
原本的他看上去像个流氓,现在的他看上去像是个外国流氓。
考虑到贾平本就有弗萨克人的体貌特征,戴上这些让他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很多南大陆人会这么打扮,像我这么搞,绝对没人认得出你和通缉令上是同一个人。”贾平说着又从稻草堆下抽出了另一个同样的头巾和八字胡,递给亚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