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千里听说无心花,吃了一惊:“这是炼制聚心丸的三味主药之一,难道小小的庐江城,竟有这等奇物?”
阁老回答道:“不错,就在冶父山的野猪洞里。无心花并非无心,而是需要经过三开三谢,才能长出拳头大的花蕊。”
“花蕊要经过三次颜色变换,由红转蓝再变白,才算成熟。如今野猪洞里的无心花,已经三开三谢,颜色也由红转蓝,再有一月时间就会成熟。”
驰千里不无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新月城开了盘口,还面向全网直播。他们这么做,我也不得不离开这里,好在我要找的东西,也已经找到了。”
阁老盯着驰千里说:“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让你退出赌坛,蛰伏了近三十年。还在庐江城里,干起了厨子?”
驰千里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张明生一眼。
阁老也是人老成精,可他心性再怎么沉稳,也吃惊得合不拢嘴,指着张明生问:“你要找的东西是他?”
驰千里笑着说:“不必这么惊讶,我就是要找他这样的人。”
阁老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驰千里回答说:“当然是做徒弟。”
阁老忍不住打量起张明生来,五短身材,皮肤又黑又糙,毛孔很粗大,头发硬得像刺猬,还很油腻。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又矮又挫。
他试探的问驰千里:“你教他厨艺?”
谁知驰千里却说:“他太笨了,厨艺再怎么学,三流水平都达不到,所以我教的是赌术。”
阁老简直不能理解,问道:“你认为学赌术,比学厨艺简单?”
驰千里道:“不,起码难十倍不止。”
阁老摇摇头说:“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你又说他笨,又说赌术比厨艺难学。然后看你的意思,好像他赌术学得不错,厨艺一塌糊涂。哎,我都被你搞糊涂了,难不成你想让他传你衣钵?”
驰千里认真答道:“所以说张明生是唯一,正是我要找的人。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认真,可能越达不到要求。”
阁老皱着眉头说:“先不论赌术天赋如何,单就他这外形长相,怎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想当年你是何等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们跟着你混,并非完全因为你的赌术,更多是为你的人格魅力折服。可张明生有哪一点,及得上你当年的万分之一?”
驰千里不苟言笑时,颇为威严,说道:“以前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十多年来一无所获。直到我当了厨子后,才想通了其中关键。”
“很多时候你越认真,越难达成目标。我认为张明生是个可造之才,就潜心教了他十年。至于说衣钵嘛,现在还谈不上。”
阁老又看了看张明生,只见他十分拘谨,弯腰低头靠床边站着,双手成拳捏住衣角。
阁老哑然失笑,无声地摇摇头说:“这么说来,你让张明生去挑战新月城,并非为了他哥哥的左手,而是要试试他这么多年所学?”
当着张明生的面,驰千里直言不讳:“不错,为他哥哥只是其次,主要让他见识见识。不过我了解他,要是没他哥哥这个事,打死他也不会上赌台。”
阁老忽然问道:“听小兰说,他还是个结巴,并且十分严重?”
驰千里回道:“我认识他的时候,虽然说话有些迟缓,还不是很结巴。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越来越厉害。以至于现在一着急,根本说不出话来。”
阁老笑着说:“一定是你太严苛,吓到到他了。”
驰千里表情迟滞:“这,我倒没想过。”
阁老问驰千里:“今晚的赌局,你没有去现场观看?”
不等驰千里回答,他又说道:“也是,一切尽在你的掌握,根本用不着去看。不过有一点,我估计你想不到。”
驰千里急忙问道:“阁老请说。”
阁老点点头道:“张明生一坐到赌桌前,整个人淡定自若,气势不凡,说话也十分干脆利落。看来,他真的就是为赌而生,也许你是对的。”
驰千里站了起来,冲阁老鞠了一躬:“能得到阁老一句肯定,千里十年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驰千里坐下后,张齐宇去而复返,同小兰阁老招呼一声,走到驰千里面前,将一张票据和卡,放在桌子上说:
“按照你的要求,押了张明生两千万,希望你不要后悔。”
张齐宇说完就走了,阁老问驰千里怎么回事?
驰千里将押注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阁老忽然道:“我想跟你讨个人情。”
驰千里一听,便知道阁老要干什么,举着票据说:“你要我撤注?”
阁老点头道:“不错,我听说新月城管事的红姐,为了吸引赌客押注,将张明生的赔率,提高到二十倍。”
“你押了两千万,赢了就是四个亿,这相当于新月城一半的财产,他们会破产倒闭的。”
“我在新月城住了十年,承蒙他们照顾,还救了我一命,所以临走时,想为他们做点事,希望你撤注。不知道阁主你,能不能卖我这个面子?”
同来的女子叫小兰,在新月城属四小凤之一,也是骰子王柳传熊的徒弟。
她从进门后,一直站在那里,偷偷瞧着张明生。
心中实在好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敢去新月城挑战?
她看张明生脸上被汗水浸湿,从而显得很油腻的样子,心里一直犯呕。
再对比张德宝的帅气,不禁有了与张齐宇一样的想法,他们肯定不是亲兄弟。
小兰的心思,一直放在张明生身上,至于驰千里与阁老的谈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张齐宇的到来,才知道他去而复返的缘由,此时听阁老同驰千里求情,要他撤销赌注,忍不住走到阁老身边,指着张明生说:
“单伯,你该不会认为,他能赢我师傅吧?”
阁老笑笑:“当然。”
小兰瞪大眼睛说:“这怎么可能?单伯,这位叔叔是您多年老友,您怕他输钱,所以要他撤注,这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