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烟最积极,这也难怪,他收了赌注,那可是一比五的赔率。如果张明生输了,最少要赔出去好几万。
骰子还没入碗,他就已经跟了过去,其他人也一拥而上。
只见骰子在落入碗中时,发出一次撞击声,然后再没有一丝声音。只是在碗内滴溜溜转个不停,而且是越来越快。
直到范大烟的眼睛都看酸了,骰子转动的速度才慢慢放缓。好几个厨师都出去上了厕所,又抽了一袋烟,骰子才渐渐静止。至少转了半个小时,急的范大烟差点要将碗扔了。
骰子最后落定时,左摇右晃的,一会六点面朝上,一会两点面朝上。这时呼喊声此起彼伏,其他人都叫着一、一、一,声音整齐划一。
唯有范大烟一个人,声音十分粗犷,叫着六、六、六。他还怂恿戴春枝一起喊,戴春枝只为给张明生打气,输赢随意,怎么也不敢喊出声。那些洗菜的老阿姨们,手舞足蹈的喊着一,叫的可起劲了。
在万众瞩目中,骰子歪歪斜斜的终于落定,红彤彤的独眼看人,果真是一点面朝上。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大家无不高兴,嘻嘻哈哈的笑着。全都缠着范大烟,让他赶快赔钱。
范大烟真的双眼血红,不怀好意的盯着张明生,若不是被大家缠住,他一定会过去揍张明生,至少也要当面骂几句。
事实已经很清楚,张明生自己说的,大家一样的点数,算他输。他现在只有一点,赖天阴怎么掷,也不会低于一点,因此输赢已成定局。
范大烟在骂骂咧咧中,大家的推推搡搡中,又东拼西凑的借了钱,才赔了大家的赌注,总共输掉三万二千块。不过大头是赖天阴,一千三百多。按范大烟自己承诺的十倍,就要赔付一万三千多。
他面色难堪的走到赖天阴面前,将本钱还给赖天阴:“今天没带这么多钱,明天一定给你。”
赖天阴总算有机会,损他一句:“明天,不会想赖账吧?”
范大烟没好气的说:“废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就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才不放心。”
范大烟是气的肝疼、胃疼,也输的心疼。不过倒也光棍:“好,我这就去借,马上还给你。”
路过张明生身边时,实在是没忍住,对张明生说:“他妈的,管你有没有后台,明天别来上班了。”
张明生眨巴眨巴眼睛,显得很是无辜。赖天阴又说:“我先去干活了,借到了就请送过来吧,我可没时间上你办公室去拿。”
赖天阴准备回锅台,哪知刚走了一步,张明生却弱弱的说:“赖厨师,该你掷骰子了。”
张明生声音不大,却仿佛有魔力般,瞬间让嘈杂的厨房,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大家正在陆续散去,有些洗菜的老阿姨们,拿了钱早已回到洗菜房,戴春枝是第一个离开。剩下准备离开的人,听到张明生的话,全都瞪着眼睛,像看傻子般盯着他。
就连范大烟迈出门的腿,又缩了回来,他想看看,张明生搞什么花样。
时间足足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大家低声嗤笑,毫不在意的继续离开,该干嘛准备去干嘛。
朱幼名实在是忍不住,走到张明生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问:“这还需要掷吗?”
张明生的表情,既天真又认真:“啊,为,为什么不用掷了?”
“你是不是说过,大家点数相同,就算你输?”
“嗯,是是是的,我我我说过。”
“可是你只有一点。”
“我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