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是积攒千年万年的浊气。让他瞬间清醒，让他正视自身。

神。

又怎么会如同自己所想的这般，不堪一击。

常欢说道：“我已经明白，你也不必继续蛊惑我。空蝉，你不愧是蛮荒的神佛。让我轻易地陷入幻象之中不能自拔，如此下去我会疯魔，会沉浸在自身幻象的完美世界。的确，在这里，我无敌，我可以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情。”

“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也是无法挽回的。当日位面之胎现世，吞噬了整个真武界的生灵，我的伙伴朋友亲人都死在那场末日之中。在心底深处，我是不愿看见他们死的。所以，你借助了我的弱点，让我以为我已经成为了神，带我进入了一个随我心意的理想世界。”

李爱国走向常欢，一步一个模样，等走到常欢的面前，已经是空蝉的样貌。

空蝉说道：“施主的心，似乎与贫僧所想的不一样。贫僧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可以以假乱真，已经完全符合施主对于神界的一切幻想。”

常欢说道：“我早该知道，这神界为何没有一棵花草，只有不断滋生的战火。因为这里是你的世界，你是已死之人，你的世界都是亡灵，又怎会生出生机盎然的生命出来。只是常某不得不承认，你的幻象实在太强大，连我的系统都被你洞悉，复制；甚至捏造了一个与我同样有着系统的李爱国出来。”

空蝉说道：“既然你已经清醒，多余的话我已经不想再说。贫僧法号空蝉，便是借助当年的金蝉师兄的法号之意。只可惜空蝉愚钝，始终无法洞悉大乘佛法，才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你既然清醒，就应该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你是无法挽回的。真武界已经彻底沦为死亡之地，贫僧原本向着能够夺舍你的灵魂。只可惜，你身负系统，这是一种贫僧不曾接触过的强大力量。若不是它一直抵御着我，此刻的你就是我。”

空蝉双手合十，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点。

“常欢，一切缘起都要缘灭。你我之间无因无果，我是旧时代的亡灵，你是异世界的法外之人。长久以来，我心中都是黑暗，想要打造一个我想要的完美世界。但正如你在环境之中成神之后一样，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整个世界，但你依旧没有那样做。”

“人或其他种族都是如此，内心若是没有感情，与之行尸走肉无异。其实在你将我吞噬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清楚，新时代的天是容不下我这个旧时代的佛，我应该放下执念，寻找真正的佛法，普度众生。”

空蝉笑着。

“你不用意外，你的确已经吞噬了我。但我身为佛，自然有着自己的底牌，这金蝉脱壳不过是给我一次挽回的机会。在这个幻境之中，贫僧只想要让你知道，万物都有根源，万事都有变数，你只有认清自己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我的世界，叫做无悔世界。如果你没有自我清醒过来的话，你还可以经历的更多。只可惜，你太强大了，我的世界无法承载你的意志。常欢，你我本无缘，相识一场，贫僧最后在告诉你一件事。”

“神界，在这个纪元会经历一场大劫。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你要尽快地争取找到回到自己世界的通道，否则你也会死，即便你有系统，也要死。”

常欢眉头微蹙，说道：“空蝉，你说清楚。”

空蝉的身影在虚幻，开始消散。

“一切都要你亲自体会，贫僧无法告知你那场大劫是什么。”

世界随着空蝉的消散如风沙飞落，常欢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之中仍然是真武界凋零的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