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啊……现场情况怎么样？”

“工人选出了代表，其中就有刘泉福，他们提出了七个条件，要求和厂方谈判。”

“都什么条件？”

“加薪、增加休息时间、改善住宿条件、补发拖欠工资……最核心的条件就是薪水要求翻倍。”

“厂方怎么说？”

“厂方当然不同意，要是接受这些条件，工厂也不用开了，直接关门倒闭。哦，对了，刚刚警备司令部派出了一个团的将军队，已经包围了申九，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嗯，很有必要，如果让他们和其他工厂连成一片，会造成更大的罢工潮！”

“是是，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立刻秘密逮捕那几个共党分子！”

“站长，现在抓人恐怕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共党防备咱们这一手，王光明他们三个躲在里面不露面，而且工人都很有秩序，只是喊口号连吃饭都排着队，咱们毫无理由的抓人，我担心会引发外界质疑。”

“有记者在现场？”

“《申报》、《文汇报》、《大公报》、《中国时报》，上海这些大报馆都到齐了。”

王芳雄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趟，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徐正勇：“我准备派人混进工厂，扮成工人模样，找机会挑起事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借口制止暴乱，名正言顺的抓人！”

王芳雄沉思半晌，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好！”

“那我去安排了。”

“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

“在八九千群情激奋的工人中间抓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您的意思是？……”

王芳雄目光陡然变得森然阴冷，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么大规模的罢工运动，一旦发生骚乱，死几个人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徐正勇目光一闪，心领神会的说道：“明白！”

…………

申新第九棉纺织厂门外。

上千名军警荷枪实弹严阵以待，一辆装甲车堵在工厂大门门口，车顶上站着一名中年警官，手上拿着扩音器，正在向工人喊话。

“……各位工友，我是上海警察局副局长俞叔同，在这里我要奉劝你们，不要受坏人的蛊惑，立刻恢复生产……”

工厂内一个声音喊道：“恢复生产可以，我们的条件怎么办？你能给一个答复吗？”

“这个、这个条件可以慢慢坐下来慢慢谈，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你们继续这样闹下去，搞的上海各界人心惶惶，这已经触犯了国法！”

“你少来这一套！我们在自己的工厂和平抗议，触犯哪条国法了？”

俞叔同放下手里的扩音器，低声咒骂道：“牙尖嘴利，真是一群刁民！”

徐正勇走到装甲车跟前，对俞叔同低声说道：“俞副局长，请下来吧，马上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