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刀伤没有伤筋动骨,加上萧大夫给她用的药都极好,没多久就结痂快好了。这天,萧平远又提着他的药箱笑眯眯地晃进了泠然的屋子,看见正对着床顶发呆的泠然,好笑地说:“你怎么又在发呆?回回过来你都这么躺着发呆。”
泠然没好气地回他:“我养伤呢,不躺着还能干嘛?”
“你的伤不严重,敷了这几天药,你现在干什么都行。”
泠然又郁闷了:“我就是不知道做什么才发呆啊。”
萧平远哑然,给她换好药以后,站定说:“你说之前摔了一跤,所以才记不清很多事情,你可记得摔在哪里?当时碰到了哪个位置?”
泠然心中一下子紧张起来,僵僵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都忘了。”
“可否让我替你仔细检查一番?”萧平远依旧是笑眯眯不紧不慢地问着。
泠然配合地点点头,心想:检查吧,任你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这就是换了一个人啊。萧平远认真看了看泠然的头部,偶尔用手翻开泠然的头发,顺便又仔细诊脉了一番,最后冲她笑笑,“好了,没什么大碍,你先休息吧。”
泠然道了谢,继续躺下……发呆。
萧平远出了屋子一路走到晏成院子里的书房,晏朝三人正在那里等他。见萧平远进来,晏修急切地问:“如何?”
萧平远定定地看着他说:“她不是齐泠。”
三人大为诧异,晏修说:“样子一模一样,并且她能拔出齐叔的佩剑,难道她是齐泠的姐妹?”
萧平远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我今天看了她头部,没有撞击的痕迹,如果说是摔倒撞到脑袋,已经严重到失去记忆,那必定是很大力的撞击,短期内必会有一点痕迹。但最主要的一点,当初我曾给齐泠诊过脉,虚弱不定,是不足之征,而晏府今天的这位的脉相和齐泠不一样,气血充盈,毫无病态,别的都可以造假,但脉相无法造假。不足之人除非是得了仙丹妙药,不然不可能突然就恢复如常。”
“那么她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真正的齐泠去了哪里?”晏修问道。
“不知道,只能去问她。”萧平远回答。
“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晏朝说道。晏成和晏修想着这几次和泠然见面的场景,不禁默默赞同大哥的话。是啊,害怕胆小勇敢果断,这个女子都坦坦荡荡表现出来,丝毫不加掩饰,除了,不记得齐泠的任何事情。
“既然不是齐泠,那为何又能拔出齐叔的佩剑呢?”
“可她也不知道佩剑的事情,是佩剑主动找上她的。”三人想起荷塘那日的囧事,好笑之余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齐叔去世后,佩剑就失踪了,齐泠在那里打打砸砸两个月,佩剑都没有现身,这女子一来,佩剑立马就在荷塘里出现。会不会她才是齐叔真正的骨血,齐泠反而不是。”
“现在想来,这女子和齐叔的性格脾气倒是有点像,坦荡不贪财。”晏成晏修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晏朝听到最后说:“关于佩剑和密术的事情我们也是才听父亲提起,所知有限,不如告知父亲,再来定夺。”其余二人颔首赞同。
讨论告一段落,不知为何,对于泠然不是齐泠这个可能性,晏朝有些高兴,如果两人不是同一人,那么失忆之症治好后,府中的那个女人就不会变回原来暴虐的齐泠……咳咳……晏朝迅速回了神,不自然地看了看还在讨论的三人。
泠然在休整了十天后彻底告别了赖了很久的床铺,走出房间散步,她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痛快地做着深呼吸。晏府不像齐府那般凌乱,天天有佣人洒扫,故而每个院子都精致干净。
雅致静谧的院子,阳光穿过绿植变幻出不同的形状,看着就舒展通透,泠然做完热身,回忆着瑜伽的基本动作慢慢做起来,一招一式都分外治愈,几个动作下来,泠然有点喘,她停下来有些懊恼地隔着衣服揪住自己肚子上的肉说:“养伤养得都胖了,又要减肥了。”说完,便听到一阵低低的笑声,连忙抬头,院子走廊上站的是晏朝三人和萧平远。
只见晏朝眼带笑意地看着她,看得她暖暖的,而另外三人就不太礼貌了,顿时笑得牙不见眼,晏修问她:“你在练什么功夫?好生奇怪的招式。”
泠然撅着嘴巴说:“没什么,我自己瞎想的,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萧平远则说:“你肩膀上的伤口不痛了吧?”
泠然回:“是的,不痛了,谢谢你。”然后又对晏朝几人略行了个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