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庆落水,客舟的水手气势顿时萎靡,对面海寇则士气大振。剩余水手纷纷跳水逃命,眼看着客舟即将易手。忽然,一个手下指着前方说:“大当家,快看,火!火!”
大汉几步跃到船头,手搭凉棚眺望,果然见前面浓烟滚滚,似乎是有船着了火,不由气恼道:“这些没脑子的杀才!出海前仔细交代过不许放火,船上的货烧没了还折腾个屁!哎呀,不对!”他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绿眉船和沙船双双冒着浓烟,似乎火苗已经窜到船帆上!眼看两艘船都停了下来,水手们被火势所迫,纷纷跳水。愣了几息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有人从背后偷袭!
这人纵横海上,从来都是他追着别人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偷袭的一天,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命令手下纲副带领十个人留下控制客舟,清扫残敌,尤其要仔仔细细的搜索船舱。然后急匆匆带着人跳回蜈蚣船,两个海贼用长篙猛地在客舟船帮上一撑,蜈蚣船再次启动,向浓烟冒出的地方赶去。
将两艘船点燃的,正是江枫。他们的船速比沙船和绿眉都要快些,但是船上货物较多,稍稍影响了速度,江枫眼见前方危急,咬了咬牙,对于万里说:“把货扔掉!”
“大郎,不能啊!这可是咱们全部家当了!”于万里急忙阻止。
“扔掉!”江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如何不知,这一船货是他们的希望,扔掉货,南下一遭没有任何收益,还要净赔八千贯。可眼下救人之际,实在顾不了这许多了。
“嗨!”于万里重重的跺了跺脚,带着人下到舱里,将东西都搬了上来,一件件扔进海里。眼见上好的官窑瓷器扑通扑通溅起水花,于万里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大郎,咱们硬拼不是对手,得想办法智取。”张振玉对江枫说道。
“智取,智取,如何智取?”江枫蹙眉喃喃自语。
张振玉的意思,是等前方海寇与船队客舟发生跳帮肉搏的时候,突然撞击他们的坐船,再上船夹击。江枫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正要答应,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奇怪道:“这是什么味道?”
于万里道:“没啥,是咱们厨下的菜油,看来也用不上了。”说罢拿起一个坛子就要往海里丢。江枫脑中灵光一闪,大叫一声“且慢!”扑到跟前,一把抢过那坛子用力抱在怀中。
于万里惊愕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道:“大、大郎,这个不值钱!你若喜欢,等咱们回去要多少有多少,用菜油洗澡都是得。”江枫咧嘴一笑,拍了拍坛子道:“今日还就得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