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粗重的呼吸声在殿中回荡,不知过了多久,他脸色渐渐转为苍白,松开几乎攥出血的拳头,全身如同生了一场大病般汗透重衫,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嬛嬛,起来吧。”赵构虚弱的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咱们不知金人底细,鲁莽不得。”
赵环儿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他,张口还要说话,赵构一抬手止住她道:“容朕考虑一下。朕有些累了,你……你先去吧!”
赵环儿只得施礼告退。刚走到殿门口,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了。康履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险些撞到赵环儿身上。
赵构怒道:“何事惊慌?连汝这奴才也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康履结结巴巴的道:“陛、陛下,大事不好,有内侍举告,赤心军统治官苗傅、刘正彦密谋造反!”
“什么!?”赵构再次跌坐在椅子上,做声不得。
康履拿来的纸上写着:“兹令:来日以赴临安县捕盗为由,调集各营人马,于城南天竺寺集结,举义旗清君侧。着各副将都头仔细布置,贻误战机泄露消息者,军法从事。统制官田押,统制官金押。”
康履颤声道:“陛下,这统治官田,不就是苗将军吗?统治官金,就是刘正彦啊!”
赵构已经恢复了冷静,沉思片刻道:“速传王渊、朱胜非来见朕。”
赵环儿心中一沉,难道刚刚获得的安逸生活又要失去?她忧心忡忡的望向九哥,却见赵构眼神空洞的凝视前方,自己虽然站在他面前,但并不在他的视线里。很快,内阁首辅朱胜非和枢密副使王渊匆匆赶来,与走出来的赵环儿擦肩而过,三人各怀心事,竟然没有注意到对方。
当夜子时刚过,王渊手下唯一可靠的武力--五百精锐禁军,在杨沂中的带领下,趁着月黑风高悄悄出了杭州城。他们摸黑走了十余里,在天竺寺后的山坳里潜伏起来,只等第二日苗刘二人出现在此地,杀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