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毫无惧色,不卑不亢道:“不错,我就是大辽使者。如果陛下对我一个人都喊打喊杀,恐怕会被真正的勇士嘲笑。您为何不先听听我的来意呢?”阿尔斯兰打量他几眼,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摸着稀疏的胡子,笑道:“有胆色!难怪这两年契丹人崛起如此迅速,果然有不少勇士!说吧,你来此有何贵干?”
江枫昂然道:“在下是大辽皮室军右详稳耶律振宝,为大辽菊尔汗向您传个口讯。”右详稳是一军的副指挥使,算是高级武官了。耶律振宝以此身份出使伽色尼,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代替耶律大石做全权决定。江枫与他相处时间不短,对辽国之事了解的颇为清楚,连耶律振宝的神态语气都模仿了个七八成。
阿尔斯兰苏丹冷笑道:“哦,菊尔汗?就是那位耶律大石吧?把书信拿来吧。”江枫微露怒色,道:“请陛下放尊重些。因路途遥远,沿途战事四起,在下只能传递口讯,并无国书。”阿尔斯兰苏丹冷笑道:“既然来出使,怎么能没有国书印信?若无凭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使者?”
江枫将随身金刀连着刀鞘递过去,道:“这是大辽皇帝御赐的金刀,上面有契丹文“皮室千户”,此为大辽使者身份的证物,请找个懂得契丹文的一看便知。”一个侍卫将金刀接过,递给阿尔斯兰。
江枫接着道:“我们大辽已经打到了西喀喇汗的家门口。咱们联合了伽色尼和康里诸部,共计十五万大军,不日就要挥师向西,扫平一切敌人!中原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菊尔汗劝您不要站在注定要沉没的船上。若是能跟大辽合作消灭塞尔柱人,大辽愿意与您共分塞尔柱的国土。”他将手一挥,豪气的道:“伊斯法罕以西,都是您的!”
阿尔斯兰苏丹面无表情的把玩着那把金刀,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想不到你一个来自万里之外的契丹人,也知道伊斯法罕,连波斯话都说的这么好。”
江枫心里一沉,手心微微出汗,他强自镇定道:“在下早就奉命出使过伽色尼,对波斯了如指掌,只因要与陛下您相见这才来到此处。咱们还是不要说些不相干的闲话了,到底要不要与大辽合作,请一言而决!”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但江枫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主要还是算准了阿尔斯兰不会放弃翻身上位的机会。对这种枭雄来说,面子什么的都是随时可以丢掉的东西,只有实际的利益才是驱使他们前进的灵丹妙药。
果然,阿尔斯兰沉吟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你们有何具体打算?可有必胜把握?”江枫摇头,表示事关机密,不能说。苏丹冷冷道:“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你走吧。”
江枫面露迟疑之色,片刻后才道:“好吧,跟您直说也无妨,我们雇佣了几个死士,已经混入敌营,准备在会战前刺杀塞尔柱领军的埃米尔阿里,让他们不战自乱,然后我军就能轻而易举的从正面将其击破,您要做的就是先按兵不动,待前方会战打起来之后,从后方举旗讨伐塞尔柱军即可。”
阿尔斯兰失笑道:“你们契丹人不是号称勇猛无敌吗,怎么也搞这些阴暗伎俩?不过,这个调调我倒是蛮喜欢。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次塞尔柱起倾国之兵来与你们决战,埃米尔必然护卫严密,要刺杀他可不容易,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闪动,沉吟片刻,对一个侍卫吩咐道:“去,把那女刺客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