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轻的船夫摘掉斗笠,出现在韩世忠夫妇面前,二人不禁又惊又喜:“江大郎!你怎么来了?”
江枫拱手笑道:“五哥,江枫特来助你杀贼!”韩世忠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道:“好兄弟,有了你水军相助,咱们后路就无忧了!”他还以为江枫如上次一般只带了水军,虽然不能在正面战场给予多大帮助,但江枫只要能拖住齐军水军,就可以大大减轻后方运输压力,让他可以跟敌人放手一搏。
江枫微笑道:“五哥,兄弟此来不止带了水军相助,还要送你一份大礼。”韩世忠一呆,问道:“什么大礼?”江枫指了指远处高耸的城墙道:“就是它。”
当夜子时,乌云遮月,天色昏暗。楚州城头的灯笼火炬在夜风中摇曳。火光不可及的城市夜空中,有个巨大的影子悄无声息的缓缓飘过,那巨物缓缓降低,朦胧中一根长绳从半空落下,套住了府衙前一栋建筑的飞檐,接着,几个幽灵般的身影顺着绳子滑落,他们在屋顶房梁上纵跃如飞,晃了几下,便迅速隐入黑沉沉的街巷中。
一个时辰后,天色开始微微泛白,一阵刺耳的锣声响彻死寂的楚州城:“走水啦!快救火啊!”被战事折磨的筋疲力尽的齐军纷纷跑出来张望,只见城中刘狻驻跸的州府衙门火光冲天,冒出滚滚浓烟。
“不好!城中混入了奸细!”一个脑子灵光的军官大喊道:“大家跟我去保护大人!”他带了几十个士兵一路急奔,眼看前面就是府衙了,那军官忽然停住了脚步,如同一尊石像般站在了原地。
身旁亲兵唤道:“大人?大人?”那军官直勾勾盯着前方,恍若未闻。亲兵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府衙门口台阶上,端端正正摆着一颗人头,那人年纪轻轻,深目鼠须,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可不正是一军主帅刘狻!
亲兵队长颤声问道:“大人!大人咱们怎么办?”那军官似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大踏步走过去,将那人头提了起来,扭头就往回走,口中喃喃道:“既如此,只好借大人您救咱们一命了!”
不一会,楚州城南门缓缓打开,一队赤手空拳的齐军跪倒在城门外,领头的高举刘狻首级,正是那个救火的军官。早已带兵埋伏在城门外的江枫立刻上前,裹挟着这些降兵蜂拥而入。城内刘狻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开,彻底丧失斗志的齐军几乎未做抵抗就纷纷投降,这座淮东第一重镇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宋军收复了。
天色大亮之后,楚州城已经完全被宋军控制。江枫立刻命人将城门关闭,向城外射出三支响箭。
韩世忠接到信号,按照江枫的安排,将自己手下士兵分成几批,从早到晚轮番“呐喊攻城”,战场上杀声震天,烟雾弥漫,各种火器乒乒乓乓打的好不热闹。
城头上平安军和投降的齐军也按江枫的命令将滚木巨石朝没人的地方乱扔。除了攻城战演的似模似样,城外宋军斥候和平安青鸟配合的也是极好,将所有齐军探子屏蔽在战场之外,又不对他们赶尽杀绝,好让这里宋军陷入苦战的信息传递出去。
江枫白天假装齐军守城,晚上便将平安城主力分批送进城内。这次平安城倾巢而出,连占婆王送给小乙的四头战象也被江枫带了来。
江枫与韩世忠演了三天攻城大戏,狡猾的刘麟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进军了。韩世忠靠着精湛的指挥,一步步将刘麟引到了城下。当齐军侧翼骑兵即将冲到城门附近,要对城下宋军进行夹击时,蛰伏已久的平安军从城中冲了出去。
江枫所部大多是步卒,虽然是突袭敌军,但对方毕竟都是骑兵,来势汹汹,正面对战只怕损伤不小。他将大象摆在前面,亲自带领两百余骑兵冲阵,步军大队跟在后面推进。
城门一开,江枫坐在为首的战象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手挽强弓向着惊慌失措的敌人连连射箭。大象在驭手的驾控下,发出一声怒吼,直直撞进猬集的齐军队伍,将最前面的几匹战马撞得东倒西歪。
用战象打头阵,果然起到了奇效。北人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无不惊骇退避,马匹更是被惊得嘶鸣乱窜,两军还没接触齐军就乱了阵脚。再加上骑兵统帅李成落马失踪,齐军骑兵只坚持了片刻,便潮水般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