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军大胜的消息也已经传来。齐国水军无论是战技还是士气都远逊平安水军,又因杨幺的擅自撤离动摇了军心,最终全军覆没,水军都统马宝也死于炮石轰击,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江枫对韩世忠道:“五哥,如今正是收复河山的大好时机,咱们何不联络张俊、刘光世两位大帅一起北伐,三路出击,彻底消灭伪齐?”
韩世忠苦笑道:“那自是好,不过俺老韩可不太信得过这两位,尤其是那位刘衙内,缩头乌龟做习惯了,断不会主动出击。张俊嘛,这人若是有利可图,倒是有可能搏一搏。”
江枫点头笑道:“五哥说的是,张俊既然贪财图利,咱们就让他看看北伐的好处,只要这好处足够大,他一定会动心。兄弟恰好与张大人有些交情,我这就写一封书信给他,说明利害。至于刘大人,兄长不妨借着给陛下上奏献捷,请陛下下旨命他一起北伐。”
梁红玉道:“兄弟,咱们那位天子恐怕志不在此,写了也是白写。”
江枫笑道:“我自然知道。刘光世来不来倒是其次,但北伐的声势一定要造出去,咱们只要不断取得胜利,压力便在朝廷那边。”
三人密议半晌,已商议出大致的行动计划。第二天,稍作休整的两军便迅速渡过黄河,毫不停留的向西突进,只用了五天,便将已成空城的淮北重镇泗州城拿下,随即以此为根据地继续北伐,兵锋直指归德府。
这天晚上,盱眙城中。淮西宣抚使张俊正坐在灯下一遍一遍看着几封信。他看的正是江枫写的请他共同北伐的书信。江枫每当大胜便给张俊发出一封信,短短十几天,已经有五封信放在张俊案头。
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张俊,此刻却已不能保持镇定。他黝黑的脸庞更显阴沉,本就几乎连成一线的浓眉拧成一个疙瘩,手指不断敲着桌面。终于,敲击声停了下来。张俊将那信筏重重往桌子上一拍,骂道:“直娘贼,再不去就晚了!传令全军,明日拔营,咱们也干他娘的一票!”
这一夜,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一位。
赵构靠坐在龙椅上,发出一声叹息。韩世忠果然是大宋第一名将,居然以少胜多,将伪齐十余万大军彻底击败。可是他接下来的动作,就再次印证了皇帝的担心:这武夫居然敢擅自越河北进,还喊出了收复汴梁这等孟浪之语!
这份捷报传到朝廷之后,主战派主和派再次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其实赵构倒也不是一味软弱,只是在他看来,伪齐固不足惧,金人却实非大宋可敌。万一金人以此为由大举南下,将来如何收场?倒不如留着伪齐这个软弱的邻居,为自己和金国之间留下一个缓冲。
只是连续大胜之下,主战派占据了道德高地,于情于理,停止北伐的话都不好明说,而且韩世忠已露出不恭顺的苗头,自己若真的下旨令他回朝,万一再来一次兵变,现在的大宋可承受不起。左右为难之下,只把这位大宋皇帝气得头昏脑涨,长吁短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