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挞懒摆了一桌家宴为刘麟接风,他带来的卫队也在廊下安排了酒席。刘麟陪着岳父小酌几杯,席间仍恭谨小心,只说些家长里短,江湖趣事。
酒过三巡,刘麟又特意将杨幺唤进来,当面将他夸奖一番,说希望岳父将来能对这位忠勇无双的猛将多加提携。挞懒正是用人之际,自无不可,答应将杨幺收下,盼他在战场早日建功。
“岳父大人,”刘麟亲自为挞懒倒了一杯酒,举杯道:“小婿祝您早日为朝廷扫平叛乱,名留青史!”
挞懒从心底里对这位女婿感到满意,如此知进退有良心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自己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倒不如着力栽培一下这个女婿,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自家的定海神针呢。
他呵呵笑着将酒杯举到唇边,正要喝下,忽然外面一阵喧哗,隐隐的还有火光闪烁。挞懒皱了皱眉,将酒杯放下,喊道:“来人,看看怎么回事?”
亲兵很快带回了消息:“启禀元帅,城东几处存放军资的民房着火,拔离速大人怀疑有奸细混入城中,已经带兵赶去了。”
挞懒吩咐道:“通知各军严加戒备,城外加放斥候暗哨,防备叛军趁乱偷袭。等拔离速回来,让他立刻过来见我。”
“是!”
待亲兵离开,挞懒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心事重重的坐下。刘麟重新端起酒杯,挞懒却无心再饮,挥手道:“你们先去歇息吧,我还有些公务。东歌啊,明天你们就动身去上京吧,你母亲想念你的紧,去看看她。”
刘麟放下酒杯,与旁边肃立的杨幺交换了一个眼神,转头道:“岳父大人可是为了兀术的叛军而烦恼?小婿倒是有个主意。”
“哦?”挞懒闻言眼睛一亮,想起刘麟以前的表现,倒确实算得上足智多谋,便道:“说来听听。”
刘麟凑上前来低声道:“其实说来也简单,便是......”
挞懒身子前倾,将耳朵凑过去道:“什么?我听不清楚。”
就在这一刹那,挞懒惊恐的发现,刘麟那一向温和谄媚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凶狠,他下意识的抬手要把他推开,可是手刚抬到胸口,就感到一阵剧痛,一柄雪亮的短刀穿透了他左手的手掌,狠狠扎在他的胸口!而刀柄就握在他的好女婿刘麟手中!
挞懒发出一声沙哑的惨叫,右手猛地挥舞,一拳打在刘麟肩膀。
挞懒虽然年迈,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这拼尽全力的一击几乎把刘麟肩膀打得脱臼,他握刀的手来不及松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鲜血瞬间喷射而出,划出一道三尺长的血线!
直到此时,旁边吓傻了的东歌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生死相搏起来!
挞懒右手去抓挂在身后墙上的腰刀,大喊:“来人!快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杨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手中匕首从他宽阔的后背狠狠扎了进去!挞懒眼睛凸出,大张着嘴,努力想转过头,却无法做到。
刘麟挣扎起身,双手握着刀柄合身扑上。“噗!”短刀再一次插入了挞懒的腹部,这一次没有了阻碍,直没至柄!
挞懒身子猛地一震,双手抬起想掐住刘麟的脖子,刘麟将短刀狠狠一搅,挞懒顿时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大块大块血污从他口中涌出,落在刘麟身上手上。
刘麟双目一眨不眨的与垂死的老人对视着,继续将刀子拔出来,再刺进去,拔出来,再刺......挞懒的生命正在迅速离开这具残破的躯体,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岳父大人,四殿下已经答应出兵救齐,您就放心的去吧!”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东歌眼看老父惨死,疯了一样冲上来,对着刘麟又抓又咬,刘麟抓住女人的手,往怀里一带,手中短刀顺势刺入了她的胸膛,周围一下子安静了。
刘麟没有把刀子拔出来,任由东歌倒在自己脚下。他低头看了一眼,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刘麟走到门外,他带来的手下已经控制了帅府后院,挞懒的亲兵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杀被擒。
“大人,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