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夏家班的台柱子,一进下场门,几个小厮马上过去拆髯口卸蟒袍,端茶递水。
夏柳青也早就习惯了别人的伺候,大马金刀的往后台正中央一坐,享受着其他人的吹捧。
就在他寻思晚上吃点啥的时候,忽然发现后台角落里,坐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年轻人,而且这人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炁感。
异人!
这时的夏柳青虽然没加入全性,可手里已经染了数条人命,‘凶伶’之名可不是白叫的。
夏柳青‘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小子是干什么的?这后台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
他这一有动作,后台其他人也跟着起了反应。
呼啦全站起来了,一个个抄关刀举条凳,实在没东西可拿的,就拎着烧水的铜嘴茶壶,看那情形,分明是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架势。
沈倧坐在那连屁股都没抬,嘿嘿一笑。
“夏老板,别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找你聊聊。”
他用眼睛扫了一眼戏班子那些普通人。
“咱们都是圈里的,还是尽量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为好,你说呢?”
沈倧的声音很有磁性,不紧不慢的,让人有种不自觉安宁感,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后台陷突然入一阵寂静,只剩下后台的乐队依旧在那在卖力的演奏,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
夏柳青盯着沈倧看了半晌,明明感觉不出对面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可在心底就是有种莫名的声音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冲动。
这是一种源自于动物原始的本能,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仿佛见是遇到了自己克星的那种感觉。
那年轻人看着不高不壮,可就是在那随随便便一座,就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夏柳青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一层冷汗。
他咽了口唾沫:“好吧…咱们出去谈。”
沈倧摇摇头:“不急,咱们时间有的是,不差这一会,你先把戏唱完,再怎么说也不能耽误了你的买卖。”
听到这话,夏柳青那快到嗓子眼的心,悄悄落了下去。
既然这人讲理,不想坏自己买卖,那说明真是没什么恶意。
见误会解除,夏柳青依旧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只不过这次不知怎的,气势莫名的就比刚才矮了一截。
就好像坐在乾隆旁边的嘉庆一样,总是莫名其妙的心虚。
夏家班的成员,早就知道自己老板不是一般人,也曾见过他使过那种奇异的手段,再加上唱戏的人通常都比较迷信,对神奇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较强。
所以当听到沈倧说我们都是圈里人的时候,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见自家老板都退缩了,没了主心骨的戏子们,也都把手里的家伙事放了回去,该干啥干啥,一副刚才啥事都没发生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