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元聪来到库房,把昨日贴在粮食上的封条一一撕毁。
打扫庭院的弟子见到他这番操作,一脸好奇的问道:
“元聪师叔,您这是?”
元聪指着这些米袋子说道:“告诉今天做饭的弟子,今天做饭用这个。”
“真的?”
“嗯。”
得到消息的张兴华兴冲冲来到库房,今天虽不是他做饭,可依旧不停的拍打着米袋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师傅,这米能吃啦?知道来路了?”
元聪被张兴华的兴奋所影响,罕见的露出了微笑的神情。
“一位故人送来的,神霄曾对他有恩,知道门派有难特地送来粮食报恩,放心吃吧。”
这时刘文海急匆匆从宿舍里跑出来,抱着个打开一半的包袱跑到元聪身前。
“师傅师傅,祖师爷又显灵啦,这次给的不是米面,是糕点,您看,还是采芝斋的,就是有些凉了,还被人咬过,应该是祖师爷吃剩的吧…”
不怪这小子误会,采芝斋算是苏州城有名的糕点铺子,平时他们这群穿补丁的穷道士连味都闻不到,更别提有人给他们送了。
元聪看到那糕点上熟悉的咬痕,额头的青筋不自然的开始乱蹦,暗中暗骂,沈倧这小子是把昨晚上吃剩下的糕点都扔到弟子宿舍里去。
“大早晨吵吵嚷嚷成什么体统,昨天罚你写的经文都写完了吗!还有你们,还不赶紧去做早课,等什么呐?”
……
苏州,五卅路同德里。
与传统苏式庭院不同,这里的建筑都是西式洋楼为主,海派石库门,两层砖木结构里弄,独立的厨房、卫生间,还有当时属于先进的排水系统、自来水设施,都彰显着这里的高贵不凡。
这是苏州地区行政公署机关干部的家属院,住在这的,不是有级别的领导,就是有海外留学资历的公知学者。
一个个行为举止衣帽打扮都颇具格调,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布衣群众稍一靠近就会觉得相形见愧。
清晨的麻将声中,一个穿着黑衬褂白胖脸敲响了同德里一户洋楼的大门。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沈倧拽掉头皮的军统特务。
此人名叫谭嘉志,是军统苏州最底层的一个办事员。
昨天被沈倧教训以后,本想第一时间就找上司报告的,可惜昨天他上司陪更大的领导搓麻将去了,让他扑了个空。
为了避免今天再撞锁,他起了个大早就过来堵门。
“谁啊…”
有节奏敲了几下板后,从屋内传来一阵慵懒的女人声。
“领导,是我啊,谭嘉志,请问韩司长在吗?下属有要紧事前来汇报”
“等着。”
“诶。”
不大会,洋楼的大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穿绿色真丝睡衣的中年男子,此人是军统驻苏州异人调查处的司长,韩金龙。
韩金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天麻将打的太晚,休息不够,连黑眼圈都还没消去。
“是小谭呐,诶?你脑袋这是咋啦?怎么还包上纱布了?”
谭嘉志点头哈腰的回道:“韩司长,我就是为了这事才来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