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一壶巴南银针伴着牛皮糖、芝麻杆、瓜子就被梅金凤端上了四角桌。
唐门三人分别落座,关畅畅也没如往常那样回到柜台里,反而是陪着坐了下来。
她俏眼瞄了一下三人的表情,最终把视线定在唐仞身上,他在三人中年龄最小,性格跳脱,八年前他的性子就被关畅畅给摸透了,这次自然想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三位今日上门,不是单纯为了喝茶吧?这位小哥,我看你心事重重,似乎有话要讲的样子,不妨说出来听听。”
唐仞被关畅畅看的心中发毛,赶忙倒了杯茶,顾也得水热茶浅,一仰脖灌了进去,被滚烫的茶水浸的满脸通红。
而唐全则老练的多,他坦然接话道:“掌柜的慧眼如炬,我们这次确实是有事相求。”
关畅畅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听闻唐门弟子向来不喜结交外朋,与其它门派极少往来,更是从不求人,这次能从您口中听到一个‘请’字,当真不易。”
唐学海在一旁道:“我们这次是背着唐门出来的,所行之事所言之语皆与唐门无关。”
“那还真是稀奇了,能让唐门弟子不惜违背门规也要前来,莫非是想让我们老板出手?”
关畅畅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沈倧这两年在圈里声望越来越高,先前所做之事被越来越多有心之人挖出来加以传播,本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被人群起攻之。
哪想圈内公敌没搞成,倒是把他名声给打出去了,搞的不少异人现在都把沈倧崇为异人圈第一高手,所以关畅畅有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唐全面色一灿:“那倒不是,我们只是听闻同春苑的茶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就连济世堂的堂主也称赞过,我们这次上门,是想冒昧求点茶水,以救治我们的同伴,望掌柜的能不计前嫌,卖我们一些。”
关畅畅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略带疑惑的问道:“买茶水?不知三位能出什么价钱呢?”
唐仞闻言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看着不大,可放在木桌上却发出‘当啷’一声闷响。
三两下打开花结后,里面露出整整二十根小黄鱼。
“不知茶水价钱几何,所以我们就把这几年攒的家当全带来了,如若不够,您说个数,我们攒够了钱再送来,实在不行我们打欠条也可以…”
关畅畅盯着三人的面容瞧了半天。
这三位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唐门刺客,此刻如同街边裹着草席的乞丐,在低三下四恳求路人施舍一些残羹剩饭。
没有套路,没有谎言,只有恳求和期盼。
或许是这股真诚打动了关畅畅,又或这眼神是让她回想起曾经的过往,昔日那异常顺口的调侃,此刻却硬生生憋在嘴边说不出口。
半晌后她点点头:“我懂了,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请我们老板过来,三位稍等一下。”
关畅畅款款起身起身绕进后堂,而那三位唐门刺客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互相对视一下,露出些许庆幸的笑容。
关畅畅这一走,李慕玄如同没了家长的熊孩子,一脸贱笑凑了过来。
“你们敢情是求茶来了?那进门时为啥还那么硬气,就不怕我一发火把给你们轰出去?”
唐仞面对关畅畅有些拘谨,可对着李慕玄他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