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跟你不死不休的不是苍松么?他都死了!”东儒竭力劝慰着。
“这话你自己信么?”
东儒与沈倧对视了半晌,最终在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败退下来,与其有些闪烁:“那…那师傅对你总有教育之恩吧,帮一把总不为过吧?”
见火候差不多了,沈倧扑哧一下笑了,拍了拍东儒肩膀:“行了,轻重缓急我自有分寸,该帮忙的时候肯定会上的,你就甭操心了,专心看热闹就成了……”
……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荣祥的状态已恢复如初。
佛光披挂的僧袍袈裟再次显现,金色的毗卢帽熠熠生辉。
佛光凝聚之下,九环锡杖再次出现在他手中。
只略微横扫几下,青云众人像是一群被老鹰推搡的鸡仔,倒飞出数十丈远,嵌在地上生死未知,甚至连先前为他挡刀的荣智和荣善都未曾幸免。
他似乎根本没把这两位平日最亲近的师弟当成自己人,用近乎‘众生平等’的姿态,将眼前敌人横扫殆尽。
靡靡梵音响彻群山,金色佛光照耀天地,荣相赤脚凌空,眼帘微垂,在背后光轮的映衬下,他以佛陀的无敌姿态再次俯瞰世间。
曾叔常目眦欲裂地望着远处双眼紧闭的曾书书,他有心过去扶起儿子,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可眼下他连把自己从土坑里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比伤势更严重的是心理的创伤,在来五花潭以前,他认为这天底下能让他们如此无力的,只有沈倧一人。
然而来了以后,他发现,变成两个了。
天知道以后这种家伙还会不会出现。
曾经他的敌人很明确,魔教而已,可现在呢?门中叛变的,野蛮生长的,不知不觉间,曾叔常甚至觉得自己老了,似乎已经不太适合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潭水之上,荣相陶醉在被充盈佛光包裹的快感之中,这种感觉无论感受多少次,都令他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有了这力量,权利、女人、地位、名望,全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即便眼下黑色佛牌边角受损,没有汲取精血之时会听到一些众生愿念之音,但为了这股力量,一切都是值得的。
“享受完了吗?”一道略显温和的问候传入荣相耳中。
不是太过自然,还是荣相的神识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回了句:“没呢。”
但随即他就醒悟过来,微垂的眼帘猛然睁开。
“你是何人?”
就在他享受力量的欢愉之时,距离他前方数丈远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个年轻人。
此人一袭黑衣,俊逸出尘,腰横长剑,潇洒异常,端得是一副不染俗尘的好相貌。
来人开口道:“五花潭沈倧,听没听过?”
荣相面容一整,仔细打量几眼:“你就是沈倧!”
沈倧右手不经意的搭在腰后剑柄之上“不错。”
仔细观察过后,荣相并没有在沈倧身上发现何等惊异之处,周身灵力寡淡,表情松松夸夸,就连看似不错的相貌在修仙界也排不上号,真不知道以前那些和尚怎么败给这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