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相死了。
死的很干净,干净到一粒灰尘都没留下。
死的也很痛快,痛快到许多人都没有思想准备。
他们想不通,那个以一己之力对抗青云、天音数名高层之人、那个率领莲花寺将东海搅个翻天覆地之人,就因为几个看似荒诞,实则脑残的问题想不开而自焚了。
带着这些疑问,他们将目光投向了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始作俑者——沈倧的身上。
这个男人就像个充满迷雾的谜团,每次出现都会刷新他们的认知。
如果说几年前沈倧给他们的印象是疯癫但不嗜杀的话,那如今给众人的感觉则是个神秘的怪胎,甚至不少人都暗中告诫自己,以后轻易不要跟他搭话,因为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被中了他的道。
这种通过语言就让人丧命的‘话疗’,实在太可怕了。
一阵剧烈咳嗽将众人思绪拉回到现实,众人循声观瞧,原来是刚才被荣相当做肉盾踹出去,随后被曾书书一剑穿胸的荣智和尚。
此时他已然脱离了曾书书长剑的束穿,整个人趴在地上,费力的大口呼吸着。
令人疑惑的是,这次荣智的伤势并没有快速恢复,反而由于肺部受伤,每次喘息时从嗓子眼里都能听到浓重的气泡音,其状痛苦之极。
反应过来的曾同学箭步跃起,长剑一挥搭在他的脖颈之上,其含义不言而喻。
首恶荣相死了,荣智这个从犯就显得尤为重要。
但知晓大势已去的荣智岂肯成为阶下之囚,他荣智惨然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运起仅有的灵力化作明王琉璃焰点燃自身,追随荣相而去。
“阿弥陀佛……”
普泓神僧的佛号每次都很及时。
不知是敬佩还是伤感,这老和尚与师弟普德一道,诵起了超度的经文。
当然青云诸人则没有那么闲,他们可没忘了,莲花寺还有个残余的荣善还活着呢。
这老哥被柴言和黎菡偷袭后,就被拍到了火棘潭岸边的石壁之上。
原本的伤势并不重,可荣相二次爆发之时,根本没在意他的位置,以至于这倒霉和尚被爆发的冲击所波及,再次受了重伤,一直持续到荣相自焚都没有上场表现的机会。
眼下的他与荣智一样,那几乎不死的恢复能力似乎随着荣相的死,一并消失了,体内积攒的伤势全都爆发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变成了血葫芦。
导致青云众人想把他从石头缝里抠出来时,得先给他喂点治伤的丹药,生怕这家伙不经折腾,抠一半再断了气……
……
白衣庙中,几人围桌对饮,气氛欢快而浓烈。
东儒脸上泛着酡红,舌头不听使唤地笑道:“这么说,就连……就连你也不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沈倧放下酒杯,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回道:
“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或者说没有准确的答案,我之所以用这种方式对付他,实则是看中了他的自负,你没听那和尚一出场就自诩佛陀么,嘿嘿,天要令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和尚啊,他就是太狂了。”
柴言扑哧一声笑道:“他就是再狂,没有你推波助澜他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个下场,要我说,你那把剑真的很危险,杀人于无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