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渐浓,黑暗消散,灵隐寺上院开启了新的一天。
大小和尚整理衣袍,打水洗漱,步履急促地赶往正殿开启新一天的早课。
只不过今天早晨和尚们的动作有些奇怪,无论做什么,目光都会若有似无地飘向方丈禅房,似乎想透过那层纱帘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关昨晚寺门口发生的事,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传的寺尽皆知了,和尚们本以为解空方丈出门迎一下就已经是极限了,哪想据值夜的宝闻所说,老方丈竟陪那人聊了一宿,并且从他入室添水时听到的只言片语看,解空方丈对那年轻人竟以平辈相称。
这是何等礼遇?当今异人圈,估计也就天师能与之相比了。
但令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方丈禅房那扇花梨木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随即一名身着赭黄僧衣的老和尚从中迈步而出,而昨夜来访的年轻人紧跟其后,二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笑着。
一时间寺内的和尚都有些发懵,昨晚上不是说只来一个人么?怎么从方丈禅房内出来俩?
但随即一众僧人的瞳孔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们赫然发现,那个走在前头穿一身黄色僧衣的和尚,竟是他们的主持解空大师!
负责主持早课的维那不悦地看着堂内盘膝而坐的众僧,刚想出言呵斥他们早课不专心,但还没等开口便在余光中看到了样貌大变的解空,随即刚才想说什么全都抛之于脑后,整个人木愣愣地呆在原地。
过了半晌,直到解空与沈倧身影消失在殿墙拐角,他才长长吐了口气,将这份震惊压在心底,但很快,他的情绪又被调动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整个佛堂内所有做早课的僧人全都停止了诵经,表情各异地望着他,就像一群等待喂食雏鸟。
“你们看我做什么?继续诵经!”
若是平时,维那呵斥过后众僧必然允命,无人敢反抗,但今天不同,一众大小和尚言而又止,最终一名入门时间较长,辈分与维那齐平的僧人开口道:“宝林,刚才过去的那个…是师傅吧?”
同为师兄弟,宝林这次没摆维那的谱,微微点头:“应该是,我记得师傅二十年前就是那个样子。”
他这番话音一落,佛堂内的众僧瞬间炸了锅,也不管早不早课了,立时七嘴八舌聊了起来,有说方丈修为恢复的,有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更离谱的还有说那个年轻人是干医美的,一晚上时间给老方丈做了个拉皮显年轻的不一而同。
当然,闹哄哄的讨论很快被宝林压了下去,他以维那的身份喝令他们不得胡乱造谣,尤其那个说方丈医美拉皮的那个,涉嫌诽谤方丈,早课结束后必须从山下挑一百桶水后才能吃饭。
沈倧与解空自是不知短短走了那么一段路,就引起僧人那么大反应,当然了,和尚能年轻自然离不开沈倧的药剂。
快到天明的时候,沈倧见老和尚气血衰退,知道他是受自废修为的影响,身体受损,于是取了一颗【闪亮的雷米援助】给他服下。
虽说不能令他恢复修为,但药剂的‘解除所有异常状态’还是令他修复了经脉枯竭受损所带来的伤痛,至于说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那只是气血恢复后的副作用。
二人从禅房出来后,一路上到北高峰山巅,感受着林中清新的空气,晨光微微穿透雾气,将树枝树干上的露珠映出闪烁的微光,仿佛无数的小星星。
解空长长抻了个懒腰,正常来说到了他这岁数,一宿不睡肯定精神会有所颓靡,但或许是吃了沈倧的药剂,此刻的他竟有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