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之乱因我们36人而起,那时我们骄狂自大,又小觑了人心,呵……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以至于后来又错上加错,搞出了这劳什子的八奇技,等我们真正意识到问题严重的时候已然无法控制了,所以我们那时能做的就只有个王八一样,钻进泥里,缩起来,生怕别人找到,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风波过去,可我们又错了,王家、吕家、全性、自然门、燕武堂……总有人对当年的往事恋恋不忘,挖空心思寻找一切蛛丝马迹,掀起一次又一次的腥风血雨。”
谷畸亭如数家珍般斥责着一个个名门正派的名号,就像天龙八部的扫地僧在熟络偷经书的萧远山和慕容博一样,不屑中带着惋惜。
“每当那些因八奇技引发的惨剧上演时,我都会扪心自问,我们做错了么?如果没有那一时冲动,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炽烈:“沈先生您知道么?当我看到王家被你铲除时,简直比当初结拜还开心,因为终于不再有无辜的精灵被王家人吞噬了,从这一点上,沈先生您算是我恩人!”
“过奖了。”
谷畸亭拜拜手:“抱歉,话题又扯远了,呵~自打怀义走后我能袒露心声的人就很少了,没办法,脚上泡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
“怎么,你后来跟张怀义还有联系?”
“有,但不频繁,他是认同我想法的,不像阮丰,天天混吃等死,懒虫一个,在我看到只要甲申余孽还在,我们的罪孽就不会消散之后,我就和怀义说了斩断因果的想法,再后来我和他联手处理了不少心怀鬼胎的家伙,几年前他自知大限将至,又打听到许新还活着,就冒死去了趟唐门,最后虽说没见到许新,不过也带走了不少祸害,算是不亏,他走以后就只剩下我,独木难支啊,我虽说能看清,可想要干预却是千难万难,只能通过一次次接触些许改变某条线的未来走向…”
说到这,谷畸亭望向沈倧:“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解答您心中疑惑。”
‘叮~’
“呼……”
许久不碰香烟的沈倧罕见地点上了一根,他将身体靠在丰田花冠的后备箱上叹声道:“你坦诚的让我有些意外。”
“面对您,我除了坦诚一无所有…”
“不过我的答案要让你失望了。”
谷畸亭老迈的双眸微微圆睁,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是么……也对,是我异想天开了,您并非甲申之乱的参与者,八奇技落到您手里也算是天命使然。”
“呵,什么天命,无非是拳头大底气足而已。”
“您倒是诚实,怎么?对我的大罗洞观有没有兴趣?”
沈倧眉头一挑:“你愿意给?”
谷畸亭二话不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蓝色线装册子,封面有些破旧,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隐约能看到‘洞观’二字。
“我无所谓,只要你不怕变成我这副样子大可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