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倧今晚的心情不错,尤其是看着一群哭爹喊娘、奇装异服、暴烈呐喊、扭曲肢体的异人四处乱窜,就有种前世看东京奥运会开幕式的既视感。
在这一刻他与那个导演在某种程度上心灵相通了,本着‘艺术可以冷门,也能邪门,形式可以接地气,更能接地府’的心态,墓碑之雨的戛落戛然而止。
从第一个墓碑出现到停止攻击,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但给靖国鬼社带来的破坏是毁灭级的。
整个后院自神门以内,大小建筑除被阴森鬼气笼罩的灵玺簿奉安殿外一片狼藉,满地的碎木屑,窗帘低垂,殿宇外侧的枫木廊道上蒙着一层灰尘,少数还未死透的异人或是僧侣从墓碑底座缝隙中传出微弱的呻吟声,若有若无,令人毛骨悚然。
不得不说经沈倧如此‘装扮’之后,靖国鬼社算是名正言顺了,以前只有鬼气和煞气,在感官上并不立体,如今搭配他们的呻吟声气氛渲染效果瞬间就变得立体了,这种提升堪比看恐怖片打开了环绕杜比音响。
此时靖国鬼社大门外,几名身形高大的年轻警员从雷克萨斯警车上下来,他们是东京警视厅警备部警备第一课的警员,日常任务是负责千代田区的仪仗、爆裂物处理班以及铳器对策部队。
古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话在霓虹同样适用,第一课警员虽挂着警察的名头,但实际上就是个样子货,能进分配到这部门履职的警员都警界高管后代,过来就是镀金走个流程,平时出警难度最大的任务是替天皇府邸抓上树的猫,偶尔也扶老太太过马路,但那都是宣传需要,身边没三五个镜头对着连手都懒得伸,但凡涉及到危险的任务就有特殊急袭部队出马了,轮不到他们。
按说以他们的职责范围今晚案件是到不了他们手里的,可问题是架不住这帮人主动往枪口上撞。
这几个警员平时经常在鬼社附近执勤,知道鬼社的真实情况,所以想着此地有异人镇守,又距离天皇皇居如此之近,安全问题是无需考虑的,所以一接到报案就带着传科警员和采访设备杀了过来,想着甭管大事小情先把事解决了,完了在附上几篇报道,这功劳不就来了么!
可当他们驱车来到鬼社门口时发现现场与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道路被一辆出租车横住,车门大开,打着双闪,驾驶位上除一件连帽卫衣外别无他物。
警员们尝试通过车牌拨打司机行动电话结果发现无人接听,更让他们心惊的是不远处鬼社门锁大开,往常一眼就能看到的青铜鸟居更是不见了踪影。
深夜的晚风徐徐吹起,周围寂静的近乎落针可闻,联想到平时坊间流传的都市传说,几名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警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头…还往里走么?”
警员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开口问向队长,他已经要被这种诡异的气氛压得尿裤子了,其他警员虽没表态,可从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此刻想的和那人不能说差不多,只能说一模一样,都想着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队长看了眼扛着摄像机的宣传科警员,想着升官发财或许就看今天了,于是把心一横,对手下道:“我们是警察,遇到危险怎么能想着退缩,所有人,跟我到里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