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结界之外，众人被这一幕看得心惊肉跳，只是旁观者清，他们能够反应过来，牧龙却并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即便能够反应过来又如何。

那剑尖已然近在咫尺，而对方又是元神王者，天生剑骨，在这样的距离，冷无涯的剑，是绝对不可能被闪避的，除非是皇者之境，方有可能。

然而，他们又如何知道牧龙心中所想。

对于冷无涯这看似夺命一剑，牧龙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丝毫闪避的念头。

而冷无涯见此，则是内心一震，肉身法力涌动之下，一剑直刺牧龙心脏。

这一剑之后，一切恩怨仇恨，自当了结，虽然他极有可能会因此万劫不复，但是，他并不后悔。

只是，他手中的宝剑，向前刺出三寸之后，便似乎刺到金铁，尽管他力道如旧，却也难以突破分毫。

他手中宝剑，乃是绝品宝器，又有剑气萦绕，即便是果真刺到金铁，也可如同刺穿豆腐一般将之穿透，可是，那剑尖停在牧龙的胸口，难以寸劲分毫。

那一瞬间，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牧龙的胸口，有护心镜之类的宝物，立刻将剑一收，电光火石之间，再度刺出一剑，这一次，是牧龙的咽喉。

只是这一次，在他一剑刺出的同时，牧龙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将那宝剑深深固定在那里。

“你当真以为，我躲不开你的剑么？”望着周身法力滚滚，妄图挣脱的冷无涯，牧龙嘴角露出一丝戏谑。

“恕我直言，你虽修成法力，汇聚元神，但我若要闪避，以你的速度，根本无法靠近我周身三丈之内，而我之所以不闪不避，不过是想试试三年过去，你有多少长进，手中的剑，又有几分力道。”

“只是，这一试之下，我有些分不清，你手中的剑，究竟是用来杀人的，还是用来挠痒的？”

“如此孱弱的剑，当真辱没天生剑骨之名，不要也罢！”

牧龙说着，两指沿着冷无涯的剑剑刃，往下一划。

随后，只听咯嘣一声，冷无涯的本命宝剑，从中间生生断裂，剑尖的那一部分，咣当坠地。

“我给过你杀我报仇的机会，只可惜，你的剑太弱，太钝，连我的皮肤都刺不破！”剑刃落地的那一瞬间，牧龙留下一句话。

与此同时，冷无涯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直接昏死过去。

在他昏迷之前，眼前，脑海之中，全都充斥着牧龙以双指之力，折断他本命宝剑的一幕，一种空前的挫败感，无奈甚至是绝望的感觉，袭上心头，整个人如同长河决堤，在刹那间垮掉。

“以仇恨所修剑道，终究无力，以仇恨所铸之剑，难免腐朽，不破不立，你若能因此明悟，日后自能成为强者，如若不然，不若当个凡人。”牧龙望着昏迷的冷无涯，心中一叹。

修剑之人，以剑载道，道心即剑心，而牧龙先前的折剑之举，不只是断了冷无涯的本命宝剑，更是破他剑心。

这一破，既为了断恩怨，也为成就冷无涯，是因此而沉寂，还是破而后立，皆在他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