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金风送爽。
本是个好天气,但此时慈宁宫的气氛却有些沉闷。
原因无他,虽说跟踪康熙的小太监已经被关在慎刑司审问,但尹贵人因等不到小太监的回复,又怕有个风吹草动,导致奸夫逃跑,这不,命身边的人四处散布佟妃夜会他人的香艳故事。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各宫的耳朵里,除了几个拎得清的关上宫门过自己的日子,旁的那些等着万岁爷处置佟妃的小人心思,均潜伏在暗处听着后续。
就连昭妃,虽传言一出她眉心一跳就能猜到尹贵人的意图,但本着此事与自己无瓜葛,又能看佟妃惹着一身骚,自然是乐得看笑话。
孝庄看着跪在地上已经有半个时辰的康熙,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康熙也跪在地上纳了闷,但眼下的关节必须洗白表妹,不然,他不敢想,又暗暗懊悔,还不如再忍着两天再去见表妹呢。
想到此处,康熙又叩首道:“皇祖母,孙儿知错了,孙儿也是有不得己的苦衷,才半夜去找表妹。”
孝庄冷笑一声:“您是大清的君主,您想宠爱哪个妃子不能堂堂正正,非要玩这起子的把戏?”又心中想着既然能偷偷摸摸去找佟妃,岂不是之前的都是迷惑哀家,实际心中所属的是佟妃,这样一想越发觉得有可能。
康熙一看不妙,连忙道:“您是不是也忘了,我皇额娘从前最爱的便是中秋夜,中秋之夜原本孙儿已经和昭妃回去,但偏生昭妃喝醉了酒,行为乖张,有些不欢而散,孙儿回到乾清宫才想起数日之前拜托表妹之事,又怕造成钮祜禄和佟家的冲突,这不,才穿着太监服去找表妹,一同抄写了经书,再离开了承乾宫去了皇额娘生前所住之处,供奉。”
孝庄虽未说话,但眼神已经掠过苏麻喇姑,康熙听着原本站在背后之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自是明白,皇祖母派苏姑姑去一探究竟。
良久,苏麻喇姑回到慈宁宫,朝着孝庄无声点头,孝庄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微微叹息,起身扶起皇帝道:“起身吧,你已经是皇帝了,别动不动就跪着,像个什么样子,哀家也是糊涂了,早前那几年还会带着你抄写经书供奉你皇额娘,后头你要面对国事,便将此事给耽搁了。”
又板起脸训斥道:“你若是带着卿黛去给你皇额娘抄写经书,光明正大地去便是了,做什么要偷偷摸摸,现在宫中传言满天飞,你说说该怎么收场!”
孝庄盘着自己手中的佛珠,气闷不已。
“这表妹确实受朕牵连,要不朕这几日宿在她那儿,以示她的清白?要不然还是赐一些金银珠宝吧。孙儿今儿个还要去见见昭妃呢。”
孝庄听到这儿,眉头又狠狠一跳,怒声道:“哀家从前与你说的话你都忘了?皇帝不能动情,对待妃嫔要一碗水端平,昭妃与你起了小性子那就晾一在旁,这钮祜禄氏,若是做不好这个位置,我看遏必隆的小女儿倒也长得清丽,不如?”
康熙自然明白孝庄的意思,但面上依旧不愿意:“昭妃素日里将宫中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这一次也不过是朕说话冲了一些,皇祖母,朕会好好对表妹的,抚平此次的风波。”
孝庄并未说话,显然还不够,康熙又退了一步道:“昭妃的妹妹就等下一次选秀入宫吧。”
孝庄这才点头“明年就要大封,不适宜进入,后年吧,就让小钮祜禄入宫来伺候你。”
又堵住康熙的嘴:“其余的事,哀家会给佟府和佟妃一个交代,你这几天好好陪一陪佟妃,别寒了佟妃的心。”
康熙垂着脑袋暗道一声是。
又恭敬行礼跪安。
出了慈宁宫不久,梁九功跟在康熙的身后低语两句,康熙面色一寒。
沉着声道:“午后宣尹贵人陪驾。”
另一边,孝庄沉思半晌儿,对着苏麻喇姑道:“宣佟妃。”
卿黛那儿自然是听到了传闻,此时面无表情喝着茶,但实际心中暗骂表哥不靠谱,留下烂摊子。
又看了看自己手掌心握笔处留下的痕迹。
似云进入殿内悄声道:“主子,苏姑姑来了。”